○ 文/金玉濤
許多問題可以通過全球市場來解決,對石油供給的競爭成為中美兩國關注的一個焦點。

中國國內生產總值和能源總需求變化
國家主席習近平2017年11月9日在人民大會堂同美國總統特朗普共同出席中美企業家對話會,并見證了一大批重要經貿合作項目的簽約。中美簽約項目中,金額最大的集中在能源領域。作為能源領域的市場開放在很大程度上牽涉到國家安全,雙方都會非常慎重,能達成協議說明中美雙方都下了極大的決心。這將成為中美能源合作新的里程碑和新的增長點。
在北京中國會俱樂部的院子里,20世紀90年代末的一個寒夜,幾位石油行業老總討論了中國與全球石油工業接軌的問題后,中國石油工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時的中國只是世界石油工業一個很小的組成部分。如今,它是世界石油市場上最具活力的元素,并且正經歷著快速的發展變化。但是,中國快速增長的能源需求以及直線上升的石油進口,給中國以及其他主要石油進口國帶來了不確定性。新的沖突已經引起人們的高度關注。
20世紀90年代末期,當能源安全議題被提交給中國政府的時候,議題被擱置起來。“他們說不存在能源安全問題。”一位高級顧問說,“從某種意義上說,這話是對的。當時的市場條件比較有利。”然而,隨著石油消費的增長,情況發生了變化。
中國對石油進口的依賴度越來越高,油價也穩步升高。曾經把石油自給自足作為一項政策的我國,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全球石油市場。這種情況在我國發展的早期階段是無法接受的。那時的我國與今天迥然不同。對國際石油市場的依賴度使得能源安全問題,變成了我國政府主要關心的問題。
“中國的能源安全問題就是石油供應安全。”就像我國政府一位領導所說的那樣。2003年,一個新的因素加重了人們對于能源安全的焦慮,這個因素就是伊拉克戰爭。在北京看來,很難相信美國2003年攻打伊拉克是為了在中東推行民主。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么美國肯定有一個更具體、更緊迫、更重要、更具有威脅性的原因。簡單地說,肯定是因為石油。如果美國對石油問題的擔心到了實施入侵的程度,那么,在許多中國人看來,保證能源安全顯然已經變得更加重要,也更加緊迫。
所發生的一切進一步加深了這種憂患意識。2004年,我國及全球對石油的需求急劇攀升,導致油價快速升高。從2002年年底開始,我國能源問題就已經開始顯現。但一開始是煤和電的問題,與石油無關。我國仍然依靠煤炭作為其主要能源,煤炭占我國總能源消耗的70%;依靠煤炭的火電發電量占總發電量的80%。我國飛速的經濟發展導致煤炭供應由吃緊變成徹底短缺。與此同時,電廠及輸電網絡滿足不了電力需求,國家出現電荒局面。
供電不足和停電影響了我國大部分省份。國家產生一種深深的危機感。因為缺電,工廠被迫縮短工時甚至關閉停產。走投無路的工業企業開始自己發電,導致柴油發電機銷售猛增。部分地區電力嚴重短缺,甚至連交通信號燈都無法正常使用;孩子們又回到在燭光下做作業的年代。北京的賓館要求房間的空調溫度不得低于26攝氏度;酒店內員工只能走樓梯,不得使用電梯。
只有一種能源可以在短期內替代煤炭維持電廠的發電需求,那就是石油。這也就是為什么2004年我國石油需求的實際增長不是原來預測的7%或8%,而是16%的原因。需求的大幅度增長就要求快速增加石油進口。我國的石油企業趕緊加快提高國內石油產量。同時尋求額外的國際油氣資源。

中國正在進入別的國家已經走過的大眾汽車時代。可是,中國的轉型速度和規模是前所未有的。石油大約占美國能源消費總量的40%;而在中國,盡管需求增長很快,石油僅占能源消費總量的20%。其中大部分屬于工業燃料消耗,或者卡車及農業設備使用的柴油。但是,這種情況正在快速地改變。隨著中國汽車工業進入快車道,中國的石油消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飆升,其影響很快在中國乃至全球范圍內顯現。在這樣的背景下,思維的轉變顯得尤為重要。
抽象的國內生產總值和能源消費數字講述了一個非同尋常的故事。世界從未見過這么多人如此迅速地擺脫貧困,進入一個經濟增長和充滿將會的時代。饑餓和營養不良的苦難在快速減少。但是,快速的發展也讓環境付出了代價。水是一個嚴重問題。除了潛在的短缺問題,水資源還受到未經處理的廢物污染。但是,快速增長的能源消費產生的污染都釋放到了大氣當中,直接威脅到每個中國人的肺和身體健康。
大氣污染的主要來源是煤炭,包括家庭做飯及取暖。火力發電或者工廠燃燒的煤炭。電力需求以大約10%的速度正在。快速增長的機動車大軍使得主要城市的污染每況愈下。政府出臺規定要求新車采納歐洲環保標準,但是執行結果喜憂參半。
與此同時,我國近幾年的能效有所降低,逆轉了多年以來的向好趨勢。1980~2000年,我國經濟翻了兩番,但其能源消費僅增長了一倍。這樣的能效記錄是一項巨大成就。然而,隨著21世紀的到來,這樣的增長關系發生了逆轉。能源消費的增長遠遠超過了經濟增長。從2001年起,一波投資浪潮刺激了工業,尤其是重工業的大規模擴張。許多新舊工廠在能源消耗上效率低下。
隨著中國變成世界工廠,高耗能的重工業開足馬力運行以滿足世界市場的需求。例如,中國已經成為世界鋼材頭號生產大國,其鋼材產量幾乎占世界總量的一半。隨著中國制造取代歐美的高耗能產業,過去在歐美產生的能耗已經部分轉移到中國。或者說更直接一些,歐美將自身的部分能耗外包給了中國。為了應對快速增長的能源消費,北京已經將節能、提高能源利用效率當成工作的重中之重。
和其他國家一樣,在中國,氣候變化和碳排放成為影響能源政策的越來越重要的因素。但是,氣候變化也是一種解決眼下更為急迫的問題的機遇。對于中國來說,這些亟待解決的問題就是環境惡化、日益增長的能源需求和能源安全。減少碳排放就是減少污染并控制能源消費。同時也可以調節能源進口。
在21世紀的第二個十年,中國最大的挑戰之一是保證其經濟快速發展所需的電力。與此同時,中國還要保護其經濟免遭因快速發展帶來的環境破壞。多年以來,中國每年新增的發電裝機總量相當于一個法國或者一個英國的總發電能力。這相當于平均每一至兩個星期就投產一座全新的、大規模的燃煤電廠。目前的增長速度有所放緩,但是每年新增的電力產能仍然十分可觀。

電力增長的規模及速度讓人難以置信。十幾年前,我國的發電能力相當于美國的1/3。而今天,我國已經超過了美國。2005年至2010年間,我國的總發電能力翻了一番。這就好像是中國僅僅用了5年的時間就將2995年的電力系統復制了一次。
盡管水電和可再生能源在不斷發展,2010年,54%的新增發電能力仍然來自煤炭。這比2005年的77%有所下降,但是,這就意味著新投產的高效的、超臨界的、超超臨界的、更加環保的發電機組正逐漸投入運營;而那些老舊的、高污染的、低效的火力發電廠正在被提前淘汰。
煤炭將仍舊是電力工業的支柱。隨著需求的增長,我國在煤炭上已不再自給自足。我國曾經是一個主要的煤炭出口國,而現在則是世界第二大煤炭進口國。然而,我國將繼續致力于燃料的多樣化。國家追求非化石能源的目標在很大程度上要靠水力發電來實現。2003年投產的三峽大壩裝機發電能力大約相當于20個核電站。我國在建或計劃建設的核電廠數量在世界上遙遙領先。
世界最大能源公用事業公司國家電網公司每年投資500億美元用于建設世界上最先進的輸電網絡,這是提高能源效率的另一種方式—國家電網公司總經理劉振亞所說的“堅強智能電網”。堅強智能電網能將西部和北部的電力輸送到數千千米以外的東部沿海和中部的負荷中心。
這樣可以減輕公路及鐵路煤炭運輸的沉重負擔。人煙稀少的廣大西部地區擁有非常誘人的巨大風能潛力。風能不僅潔凈,而且是可以在國內獲取的能源形式。對風能的利用可以滿足我國未來能源需求。但是,獲取風能的前提是國家必須建設長距離高壓輸變電線。
到了這個時候,有關石油峰值及未來供應限制的論題已經滲透到北京的各種討論當中,世界其他地區也是一樣.這一時期,人們普遍對迫在眉睫和永久性的石油短缺充滿恐懼,這更加劇了世界對能源的危機感:未來的能源供應是否充足而且便于獲得?世界是否會出現新的爭斗?
然而,一個“新的能源安全戰略”會是什么樣的?這已經成為人們討論中美兩國可能出現的石油競爭議題的一個內容。北京的一些戰略家擔心中國依賴的世界石油市場不可靠,市場規則受到操縱,對我國不利。在他們看來,美國對市場有過多影響。其中一些人甚至認為,一旦中美兩國在幾十年來最敏感的問題—臺灣問題上出現沖突,美國將采取阻斷中國海路石油進口的策略—切斷中國的海上“石油生命線”。他們譴責美國海軍在該地區海域的活動以及美國支持臺灣的行徑。雖然與此同時臺灣地區和中國大陸之間的經濟聯系持續增強。
美國也有一些戰略專家持有相反的擔心。一些人說中國在貪婪的資源與控制欲望驅使下,制定了一項龐大戰略。中國要主宰亞洲并同時搶占世界石油供應。他們認為中國在追求這一戰略時抱著嚴重的重商主義心態,并且得到日益壯大的軍事力量支持。作為依據,他們指出中國軍備支出的增長、中國海軍實力的快速提升、中國追求海軍及航空技術以及發展“藍水海軍”的潛力,等等。“藍水海軍”將使中國的海軍勢力范圍擴大到周邊鄰國以外的地區。
再者,中國已經建立起一套軍事網絡,包括戰略港口、基地以及印度洋沿岸的情報站。這些批評家還特別指出中國發展的新型導彈似乎直接為了對抗美國海上勢力,特別是航空母艦,以及擾亂美國海軍所保護的海上通道的安全。中國和其他任何國家都直接從這一安全中獲益。
中國能源不安全也就意味著美國能源不安全,反之亦然。合作是解決能源安全困境的主要途徑之一。
所有這些完全可能引發一場類似于當年英德海軍之間的軍備競賽。當時的軍備競賽加劇了國家之間的緊張關系,最終引爆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盡管英國和德國在1914年8月之前的許多年里有著廣泛并且日益增長的經濟往來,但還是因為對抗和海軍競賽引起的猜忌、控制海上航道和攫取資源的欲望。對誰將在世界上擁有何種地位的競爭以及逐漸發展起來的民族主義狂熱等而產生分裂。在人們今天的爭論中仍然能夠嗅到一些英德海軍軍備競賽的味道。
能源資源越來越成為爭論的焦點。我國南海周邊具有可觀的石油和天然氣產量,特別是在印度尼西亞、文萊和馬來西亞。南海未探明的石油儲量十分巨大。盡管這還遠未確定,但已經足以引發競爭。雖然我國和越南已經達成一些合作開采協議,但是兩國在其他勘探區塊的主權問題上仍然爭執不下。
與此同時,在我國東海的主權及勘探權問題上,日本和我國之間一直存在著分歧。諸如此類的緊張局面可能致使形勢惡化,演變成惡性事件,并最終帶來更為嚴重、更具有破壞性的后果。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各國迫切需要找到一個框架,來滿足所涉及國家的不同利益。
“像美國和中國這樣的石油進口國是相互依存的。中國能源不安全也就意味著美國能源不安全,反之亦然。因此,合作是解決能源安全困境的主要途徑之一。”2006年,胡錦濤在出席八國集團峰會時指出。雖然這些緊張局勢僵持不下,中國在能源安全方面的直接擔憂似乎已經有所緩和。
“除了依賴市場,別無其他解決辦法。”北京的一位能源戰略專家說,“向美國出口,然后從世界其他地方進口能源有何不可?中國是世界市場的一部分。”這種轉變的部分原因是我國意識到通過參與全球經濟,自己能夠獲得所需要的額外能源供應。我國可以購買所需要的能源。這條出路在幾年前尚不明顯。但是,這幾年的經驗表明這是非常可行的。這不僅適用于石油,而且適用于天然氣。我國對后者的進口在逐年攀升。
另外,我國具有巨大的煤炭儲量。算上國內生產的石油和水電,我國的總體能源自給率達到80%以上。我國在煤制油技術上的立場變化反映了自信心的增強。當過去油價高企,一些人預測永久性供應短缺時,我國把這項技術當作重中之重;可是現在談到該技術時,我國更多是把它視為一項抵御能源供應中斷的保險措施,而不是一種大規模的能源替代技術。
在更大的關系框架下,緩解緊張局勢的努力也十分明顯。這一努力的基礎是人們認識到了新的現實,那就是中國在全球經濟領域及世界舞臺上的突出地位。喬治·布什政府最初把中國描述為一個“戰略競爭者”。這一說法包含了深刻的含義。但是,隨著時光的流逝,雙方在接觸中表現出更大的合作意愿。這種合作基于中美對相互依存的共同理解。
我國領導人開始用“和平崛起”等詞語來表述中國的地位及作用。一些中國戰略專家強調改善緊張關系的必要性,稱這是新興大國與老牌大國之間所不可避免的。反過來,美國則提出了“負責任的利益相關方”概念。這一概念最先由前世界銀行行長羅伯特·佐利克提出。
佐利克認為,中國能夠在多元化的國際舞臺上扮演一個與自身地位相匹配的更具建設性的角色。中國對“負責任的利益相關方”的理解是要在國際體系中分擔“國際責任”。中國從國際體系中獲益頗多,同時也在塑造著國際體系。
這種行動定位已經在一系列統籌安排中得到體現。目的是為了解決問題、緩解緊張氣氛并從根本上提供戰略保證。這些安排包括兩國之間的“戰略和經濟對話”以及“能源及環境合作框架”。能源與環境合作框架在布什執政后期推出,一直延續至奧巴馬政府時期。
雙方的對話關系不斷拓寬,包含了兩國軍事領導人共同參加的“戰略安全對話”。同時,奧巴馬政府還積極同中國開展氣候變化及清潔能源方面的外交對話。在能源安全方面,中國與國際能源署展開合作,并參加國際能源論壇,極大地促進了在能源問題上的共識,有效緩解了摩擦。
與此同時,中美兩國從整體上都在進行再調整。在北京看來,2008年的金融危機實屬“美國”制造。這進一步加深了中國對作為全球標桿的美國經濟模式的懷疑,同時增強了中國對本國經濟體系的信心。此外,中國自2008年年底率先采取的大規模經濟刺激計劃使其成為恢復全球經濟增長的領頭羊。
這反映了一種變化。這種再調整的一個重要表現是:2008~2009年金融危機期間,應對危機的核心協調機制不再是7國集團或者8國集團等傳統意義上的主要工業國家。相反,在危機最嚴重的時候,協調機制是包括主要新興經濟體在內的20國集團。這使得中國處在決策的中心位置。
中美兩國正在努力增進對話,打消猜疑。兩國軍事交流一直比較缺乏。2012年,中國領導人習近平在訪美期間呼吁中美雙方加強“戰略互信”,增進軍事交流,加深對彼此戰略“意圖”的了解。
“政府認為能源安全至關重要,是頭等大事。但是現在的理解有些不同。現在我們認識到解決能源安全問題有很多選擇。”一位中國決策者曾經這樣形容中方思維的轉變。當前的全球合作以及根本性的共同利益十分明顯。中美之間的對話意味著我們擁有既定的框架來解決這些問題。
在2011年中期通過的“十二五”規劃當中,我國進一步強調其新興能源政策,積極推動煤炭和石油的替代能源,也就是可再生能源,包括水力發電、核能、天然氣和電動汽車,還有提高能效。在石油問題上,我國和其他國家存在利益沖突的風險,尤其是和東南亞國家以及日本,這些風險的嚴重程度取決于上述國家如何定義和它們的海上地位。
在與美國的關系上,真正的風險并非來自市場的競爭,而更可能來自當油氣開發卷入地緣政治、外交政策以及人權問題時。委內瑞拉也有可能變成一個問題。目前只有一個國家,在那兒能源和外交利益發生沖突的風險比較高。這個國家就是伊朗。考慮到該國對核計劃的追求,伊朗是最為復雜、最具爭議也是最難以解決的問題。
由于伊朗與聯合國在核武器問題上僵持不下,并且不斷受到制裁,西方和日本油氣公司已經從伊朗撤出。這就造成一個真空。中國可以推行自己的“走出去”戰略,在中東主要產油國之一的伊朗取得重要地位。中國公司已經與伊朗就幾十億美元的投資合同進行談判。投資伊朗石油和天然氣工業將使中國獲得大量石油和天然氣資源。
隨著圍繞伊朗核計劃的緊張局勢加劇,中國與其他海灣地區出口國,尤其是沙特阿拉伯的關系以及整個地區的穩定對中國的利益有著深刻影響。中國相當一部分石油進口來自海灣地區。此外,中國公司在伊拉克也扮演著資源作用。
然而,中國與其他石油消費國,尤其是美國之間也存在著共同利益。在推動經濟發展的全球貿易和金融網絡中,中美兩國的命運緊緊交織在一起。這種彼此交融的關系比許多人想象的還要密切。具體來說,作為世界上最大的兩個石油消費國,中國和美國擁有共同利益。兩國的石油消費都有相當一部分依靠進口。中國的石油進口比例有可能繼續增長。兩國的石油消費加起來占世界總消費量的35%。雙方都從穩定的市場中獲益,并且都開放貿易與投資,致力于改善能源安全。

但是,中國需要增強對全球市場可靠性以及維持市場安全的體制和信心。反過來,中國提高本國能源消費及庫存的透明度將提升其他石油進口國對中國的信心與了解。中美兩國在提高能源效率、促進再生能源、可替代能源和常規能源領域創新以及減少碳排放,應對氣候變化等方面擁有共同利益。兩國擬定了一項共同的清潔能源日程。另外,兩國的煤炭儲量排在世界前兩位。火力發電占各自發電總量的主要部分。因此,兩國在尋求清潔煤技術的商業化中國正在全力治理環境問題,這勢必增加油氣進口。當前中國石油對外依存度高達65%,天然氣也高達37%,因此對于正在進行能源結構調整的中國而言,中美達成能源合作有利于保障能源安全。
海湖莊園會晤以來,我國已經大大增加了對美國的石油天然氣進口。2016年我國從美國進口的天然氣僅占整體進口量的0.3%,2017年上半年這一數字已上升到3%,還將進一步擴大。作為石油天然氣大國,美國在中國能源進口來源國中占比很低。所有這一切都表明兩國有巨大的合作空間。此類合作將改善兩國能源及經濟地位。雙方的合作也將對兩國以及國際社會的安全和發展做出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