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頂上的鳥（外二首）

李之平

路過它們

在高處的大巴上

五六只白色鳥，像鴿子

站在濃密枝葉的樹冠上

也正占領云端

精靈一般

似乎也在與我對視

我特意為它們回身

并長出一口氣

這一刻讓人愉悅，也有些氣餒

白鴿子與天上神靈對話時

也同情人間迂腐

它帶來靈幻趣味

是救治世人的專效藥

驅逐雜質，制造明麗

想起在新疆

大路上龐大的野鴿子群

它們旁若無人踱于路面

汽笛聲毫無作用

叼口食物，抬眼斜睨司機

慢慢走貓步轉身去

自由以及鴿子，孩子

關在籠子里

一對鴿子無法上街游玩

人們蹲在它們身邊，

它們瑟瑟發抖

蹲著的孩子兩歲半

從東邊的江蘇過來與媽媽生活

只要媽媽在

自由與快樂都一樣

撒嬌，親吻，任口水流

可用成句成句的話

表達他的愛恨

兒歌唐詩聽起來像自語

猛然躺地下撒潑

哭天搶地，冷靜的母親

抱起他講道理

他答應：再不了

要做好孩子

我們都慈眉善目

看著他，一點點剝奪他的自由

卻似乎擁有了跟孩子一樣的

自由或者快樂

秋月前

天黑時刻很快到來

鳥急匆匆歸巢

落下來的孤鳥

呼號著喊家人

藍色天幕飄滿了涂鴉

有的符號被記錄

編譯進空間序列

大多沒有名字

自行消失

昨天和今天多么不同

你看天就知道

永恒是不存在的

梵高的繪畫

沒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