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中國企業的國際并購之路

吳海鵬

摘要：2008年金融危機影響深遠，特別是在2014年之后，各國企業受到金融危機沖擊面臨重組，我國企業趁勢而發，加快實施并購計劃，并對整個國際經濟格局的重組產生了越來越重要的影響。文章分析了中國企業近幾年國際并購的發展歷程，研究了中國企業國際并購的經驗教訓，并以此試分析中國所特有的問題及探尋相應的解決措施。

關鍵詞：國際并購；中國企業；資本經營

金融危機之后，在全球經濟出現顯著減速跡象的背景下，中國企業正在將重心轉向通過基于國際并購的規模擴張來提高海外市場影響力、以及維持盈利能力。2007～2016年，我國企業并購外國企業的步伐越邁越大，無論是市場金額還是交易數量都有大幅增加，分別為35.7%和 9.5%（如圖1所示）。

但高速增長的背后，是中國企業國際并購交易完成率僅為67%的嚴峻現實。要研究并購交易失敗的原因，需要從中國企業并購的歷史開始分析。

一、中國企業國際并購狀況

（一）中國國際并購的階段劃分

與國外并購相比，我國企業進行并購的歷程較短，特別是在計劃經濟時期，對外國企業進行投資或收購的行為較少。而在改革開放之后，市場經濟建設初期的中國企業都忙于對國內市場的重組和重構，幾乎未涉及國外市場，僅有的幾次并購主要是以政治目的為主的國家行為。但隨著2001年中國加入WTO之后，特別是國內消費市場增長緩慢及私營企業日益增多的背景下，各類企業紛紛尋求買方市場的轉型升級，即尋求海外客戶。在2008年后國際并購行為又因為各個大型國有企業并購成功而有了質的變化，由此看來中國國國際并購基本可以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1980～2000年）：正如上文所說，這一時期我國剛進入到市場經濟建設初期。在政府支持下，以國有大型企業為代表的中化、首鋼等開始嘗試對與我國有經貿合作的有限幾個國家的化工、石油資源壟斷性以及鐵路、航空等交通壟斷性行業進行試探性投資合作。這一階段的特點主要體現在合作對象由國家審核、投資范圍及金額較少、政治性投資為主等方面。

第二階段（2001～2007年）：我國加入WTO前，國內企業承受著產業結構調整及轉型的壓力，繼續尋求突破口。加入WTO后，國內企業又面臨國際市場的重大機遇和挑戰，一方面是海外市場前所未有的巨大需求，另一方面是外國經濟環境和各項規則的巨大門檻。而2006年之后，隨著人民幣加速升值、國內證券市場的爆發式轉型，金融業掀起對外并購新潮，同時隨著經驗的積累和理性回歸，大型國企的國際并購取得更多成功。

第三階段（2008年后）國際金融危機之后，歐美國內企業受到重創，特別是歐元區國家在一系列經濟重挫的打擊下持續低迷，經濟長期處于零增長或負增長。而我國企業則由于政策調整及市場干預等多方面舉措避免了重大損失。在此背景下，各大企業重整旗鼓，加速國際并購步伐，如聯想收購IBMPC業務、吉利并購沃爾沃、北汽收購薩博、中石化和中海油聯合收購安哥拉石油區塊等。但同時也應看到這一階段“不確定性”是跨國并購市場的主題，在上述成功案例的另一面是我國眾多企業如平安、上汽、中鋁等海外投資失敗率仍在70%以上的事實。

（二）近幾年中國國際并購情況

近年來，隨著中國資本市場和上市公司的不斷壯大，并且逐漸與國際接軌走向成熟，中國企業國際并購活動劇增。湯森路透的數據顯示，2008年中國國際并購交易總額達到205億美元，而2009年更是達到了426億美元。2011年之后，由于美國復蘇乏力，歐債危機蔓延，全球經濟乏力，但中國經濟卻仍保持平穩增長，這為中國企業國際并購提供了難得機遇。波士頓咨詢公司統計顯示，2011年，中國企業國際并購交易規模達到411億美元的歷史最高值。之后雖然有所下降，但自2015年開始迅速回升，特別是2016年，中國企業已經宣布的海外投資并購投資交易達到438筆，較2015年的363筆交易增長了21%；而累計宣布的交易金額為2158億美元，較2015年大幅增長了148%。

從行業偏向上看，2014年時并購多集中于油氣行業和礦產資源行業，且并購企業多為我國的國有企業。這主要是由于我國能源資源相對貧乏，資源缺口巨大，為確保國泰民安、保證穩定的能源供應，代表國家意志的大型國有企業急切地在全球范圍內尋找目標。而到2016年時，中國企業海外并購交易數量最集中的十大行業依次是制造業、金融服務、能源、計算機、文化娛樂、消費、汽車零配件、半導體、傳媒和醫療健康。各行業所占比例也基本持平。這一變化反映出2008年的金融危機使得海外的諸多行業面臨全球性洗牌，為中國企業參與全球資本的競爭帶來歷史性的機遇（如圖2所示）。

二、中國企業在國際并購中存在的問題

近幾年來，一些企業事先做好了大量準備工作及相關措施，使得一部分并購成功的事件不斷增多，比如IBM的PC業務出售給聯想集團以及馬拉松石油將其在安哥拉的一處石油資源出售給中海油和中石化。但對于剛起步的中國企業國際并購，依然面對著成功率較低的困境。麥肯錫的一項最新研究數據說，過去20年里，中國企業海外收購有67%是不成功的。比較著名的有韓國雙龍收購事件中的上汽集團以及力拓集團合作事件中的中鋁集團。且目前動蕩的國際經濟形勢使其在短期內很難有大的改善，但認清當前企業國際中存在的問題，將有助于政府和企業在并購中的合理定位以及采取必要的應對措施。

（一）國有性質引發的政治因素

我國自改革開放以來每年保持8%左右的經濟增長速度，同時國際地位和政治影響也在不斷提升。所帶來的對傳統經濟政治勢力的挑戰，讓一些國家經常過度解讀我國的一些經濟行為，將其視為一種威脅。特別是我國國有企業在資源領域的并購，往往因被投資國的這種心理而失敗，如中海油投資優尼科以及對于中鋁澳大利亞力拓集團的收購等。

（二）文化差異導致的并購障礙

跨國企業間的并購投資除了經濟、政治因素的影響外，跨文化之間的差異也往往是導致企業并購行為失敗的重要原因。我國企業在長期的計劃經濟影響下，企業文化或發展理念與國外企業有著明顯差異。如國內企業一直以來很少重視員工自身發展，而是提倡將企業作為集體，講究奉獻和犧牲。這符合中國的傳統文化，但與西方市場經濟背景下的提倡個人自由發展的理念有著激烈地沖突。成功的跨國并購必須要充分考慮各國間的文化差異，將業務與文化的合并進行柔性撮合，促進雙方在文化理念層面的相互了解和信任，促使雙方達成共同的發展目標，建立和諧統一的企業文化，從根本上保證企業的并購獲得成功。endprint

（三）法律差異導致進程阻滯

目前，中國的法律體系沒有專門為企業國際并購設立相關法律法規，僅有針對“新設投資”的“規定”類行政性規章制度，且僅適用于國有企業。這使得中國國際并購相關的法律法規對于私營企業的并購事宜無法提供針對性的幫助和支持。此外，國內企業在進行海外并購時必然要面臨雙方所適應法律法規存在巨大差異的問題。而隨著跨國并購事例的越來越多，國家層面沒有出臺相應的指導意見或最高法相應的解釋，這使得眾多有并購意圖的企業不得不花費巨額的人力物力協調在法律法規層面的差異。同時，這也導致進行跨國并購的企業在面臨損失時難以尋求有效或及時的維權保障，帶來并購行為的眾多問題和障礙。

三、對于中國企業國際并購的幾點建議

當全球經濟一體化的路徑逐漸清晰，中國企業的國際并購也會逐漸成熟并常態化，這是中國經濟逐漸發展壯大的必然。但我們也要看到世界各國經濟發展并不均衡，商業規則千差萬別，使得中國企業走出去，既面臨難得的機遇，也面臨著安全、風險等方面的挑戰。為此，筆者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一）合理選擇目標企業

國內企業不能盲目地將它們作為效仿的對象，迎合附勢，而應該正確的看清自身的戰略規劃，冷靜分析所在行業的發展形勢，理性衡量自身的投資能力，充分研究擬投資對象和行業的背景和潛力，慎重制定可行性的并購方案，綜合權衡并購行為的利弊得失。

（二）全面考察投資環境

跨國并購成功與否的重要工作多在并購之前。充分完備的前期工作時保證并購成功的關鍵。上文提到并購活動并非單純的經濟行為，因此，企業要充分考察被并購企業所處的各種背景，包括其隸屬國家的法律環境、自然環境、行業環境、市場環境、投資環境、外匯環境、金融環境等等，有時甚至要考慮其所屬地區如州、市、縣、鎮等一層的環境。只有對其背景考察全面才能應付在并購中出現的各種問題，有效應對。

（三）完善改進企業自身

企業要建立完善的公司治理規則，遵守國際商業慣例，更好地與管理水平很高的外國企業競爭。同時要高度重視對國際化人才的培養，一方面對企業內部的人員進行針對性培訓，一方面要利用好國際上現有的人才，組建熟悉國際并購規則和技巧的專業團隊。

（四）建立健全配套政策

一次成功的并購行為除了企業自身各方面進行完備的工作外，外部的推動力量也是不可或缺的，而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政府的作用。并購行為是一項系統工程，如同植物生長從種子到胚芽再到幼苗最后發育成熟，這項工程源于所處的良好環境，包括之前提到的法律、人才環境，更重要的是政策環境。同時這里的政策環境始于外國相匹配的，最基礎的是要公平公正，再者盡量做到便利周到，最好能夠提供必要和主動的扶持幫助。

隨著企業國際并購行為的逐漸增加，中國發揮更積極作用、幫助保持全球投資環境開放的時機已經成熟。中國對外投資將給本國經濟帶來好處的同時也一定會給接受投資的國家帶來好處。通過走出去，中國企業將學會競爭并善于競爭。中國也必將進一步開放本國經濟，融入經濟金融全球化，扎實地推進全球一體化，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世紀夢想。

參考文獻：

[1]黎平海，李瑤，聞拓莉.我國企業海外并購的特點、動因及影響因素分析[J].經濟問題探索，2009（02）.

[2]田海峰，黃祎，孫廣生.影響企業跨國并購績效的制度因素分析——基于2000～2012年中國上市企業數據的研究[J].世界經濟研究，2015（06）.

（作者單位：濰坊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