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全球貿易體系面臨風險

【美】羅伯特·A·曼寧

自二戰后創建全球貿易體系以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籠罩著更多不確定性。隨著有關北美自由貿易協定、韓美自由貿易協定以及現由日本主導的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的決定即將作出，2018年可能將見證受到特朗普嚴厲斥責的全球貿易體系的崩潰。

自1948年幫助打造世界貿易組織的前身——關稅及貿易總協定并確立貿易規則以來，美國一直引領著每一輪的貿易自由化。在過去70年間，全球貿易的增速是全球經濟增速的兩倍。然而，情況不再如此。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他把所有貿易協定斥責為“災難”，是中產階級不滿的源頭。

公平地講，美國的公共民意錯誤地將許多問題歸結于貿易之上。此外，升級貿易協議以解決數字貿易、環境和其他新技術的規則也并非毫無可取之處。世界貿易組織在20年的時間里一直未能完成新一輪的全球貿易自由化，多哈回合談判已經名存實亡。世界貿易組織并不能很好地解決新興經濟體的快速增長所帶來的問題。人們都認為，世界貿易組織需要改革。

盡管特朗普呼吁互惠互利的自由公平貿易，但他在貿易問題上的零和觀念公然違背了經濟學。他的唯一評測標準是，美國是否存在雙邊赤字。貿易協定旨在向貿易伙伴的產品和服務敞開市場大門，并不保證結果是盈余還是赤字。根據特朗普的標準，“公平貿易”是不可能實現的。

特朗普正在嚴重危害世界貿易組織爭端解決機制。歐盟最高貿易官員說，她擔心美國會從“內部殺死WTO”。美國貿易代表萊特希澤卻稱贊最近召開的WTO部長級會議。他說，這將被當作WTO僵局被打破的時刻而銘記。這意味著，美國希望修復WTO，而不是終結它。

盡管如此，特朗普依然開足馬力，打算采取單邊主義行動，有可能會對中國施加貿易制裁措施，并對違反知識產權的做法進行處罰。這些舉措可能會在2018年實施，并由此引發貿易戰。

此外，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的命運也將很快被決定。特朗普已經要求每五年對其進行一次重新談判，停止其爭端解決機制，并改變汽車行業的規則。墨西哥和加拿大對此全部拒絕接受。同樣，首爾也擔心，韓美自由貿易協定或許也將面臨風險。

如果特朗普堅決實施單邊主義貿易制裁措施，一場貿易戰很可能將就此打響。戰爭沒有獲勝者，世界將會陷入上世紀30年代曾經見證過的以鄰為壑的保護主義狀態中。

占全球貿易13%份額的美國將會發現自己孤立無援。世界其他國家則會繼續前行。歐盟即將完成與加拿大和日本的貿易協定，而且還想要簽訂額外的貿易協定。修改后的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有望于2018年完成，中國則在主導RCEP的談判。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如果特朗普堅持己見，美國的貿易赤字將會上升，美國出口商將面臨更多歧視，因為美國將不再是任何新的貿易自由化協定的成員國。▲

（作者RobertA.Man-ning，是美國大西洋理事會布倫特·斯考克羅夫特國際安全中心高級研究員，曾擔任美國副國務卿高級顧問，本文由王曉雄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