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后主詞作里的“愁”

壯志凌云的李廣曾經是你崇拜的偶像，可盤踞一隅的你繼位已是十載，在十載的故事里，偶像是否只是你傷感的斷章？

宮檐上的騰龍流下一滴傷心的淚水。你最初的夢想，不過只是想要國家強盛，而你骨子里所追求的淡泊，使你的雄偉大志未能像高大的青櫆那樣拙壯成長。我知道，有很多人對于你抱有不屑的態度，就是因為你是亡國之君，似乎理所應當遺臭萬年。但是，你的悲涼又有誰懂得？你也曾整治金融，發行新鑄錢幣，卻敗得那么慘烈。你盡力了，卻無能為力……

武夫的軍隊長驅直入，可你的故事，那最后的結局，誰為你續上？你向天鳴冤，不公平，不公平啊！為什么趙匡胤那一介魯莽武夫能夠征天下，而我的滿腹經論卻落得寄人籬下？夕陽下的宮殿顯得格外的壯觀，城外的戰斗仍在慘烈地進行。聽著震天的吶喊聲，你心煩了。池塘邊，那亂蛙踏水不知從何而來，那彌漫在風中的硝煙已經把你的故事連載。你把緊繃的思緒從遠方拉回，把惱人的戰事拋擲腦后，筆底的波瀾匯成一首首流芳百世的名曲，可不經意間卻被趙家的鐵蹄踩踏的粉碎，明月不再，星輝暗淡。

瓦冷霜雪，雁鳴凋零，微冷的夜風似乎還攜帶著昨日故國門扉的那一抹朱紅。你是否還依稀記得“紅日已高三丈透，金爐次第添香獸，紅錦地衣隨步皺”。那時的你是何等的耀眼？朦朧的醉影仿佛還沒有散盡，絲竹的喧囂似乎還沒有沉寂，紙醉金迷的你啊，又豈知日后的亡國之苦？這一切已是太快，像是做了一場華美的夢，你停留在最美的回憶里，遲遲不愿醒來。踏著春天將近的腳步，徘徊在無盡的憂傷里，一切都太匆匆了。

舊年的雨露濺灑在古池里，高貴的梅枝，撿拾的碎片，再也拼不成那鎏金的歲月。淡淡的南唐皇城里交織著絲絲落寞，股股惆悵。你不想把自己裝扮成匆匆過客，于是你在揮毫潑墨里尋找昔日的輝煌。在不經意間，你把自己的名字嵌入在了文學史上，熠熠閃光。而國君的尊嚴在硯臺里稀釋的不見蹤影。當初三呼萬歲的朝堂早已成為你最后的留戀。拾級而上，滿眼是殘敗的梅花。

這就是你留給梅枝的最后憂傷，最后的一段故事，誰真正像你懂得“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鄭舒瑤，浙江紹興魯迅中學學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