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或許是一種病

姜炳炎

如今，“忙”就像一種流行病，席卷了全社會。同學相聚、親友交流，每個人都把“忙”字掛嘴邊，問誰誰都忙，看誰都行色匆匆。這不，最近我就很忙。

周末晚上，兒子和妻子邊穿衣服，邊喊我：“今晚咱小區的廣場舉行文藝演出，有歌舞、相聲、小品、魔術，咱們一塊去看，去晚了就沒好位置了。”我正構思一篇文章，本來寫好一段，又不滿意，重新刪去另寫。聽了兒子的話，我不耐煩地說：“不去、不去，別打擾我。”娘倆急匆匆地出門了，臨走時兒子說：“周末還這么忙啊？”

傍晚要下班，接到母親的電話：“好些日子沒回家吃飯了，有點想你了，想和你說說話，今天我包了你最愛吃的牛肉餃子，一會兒回家吃飯。”我滿口答應。剛要出辦公室，一位同學來電話，說今晚幾位要好的同學聚一聚，好好喝兩杯。我解釋完，同學就說：“你母親那兒什么時候都可以去，但你不能不顧同學之間的感情。”沒辦法，我拿起電話，向母親說明了原因。電話里，年近八旬的她沉思了一會，只說了一句話：“那好，你忙吧。”便掛了電話。我明白，母親還有話沒講，那就是：“你有這么忙嗎，連回家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

植物園近在咫尺。前兩天去溜達時，忽然看到樹木修剪整潔一新、增添石凳供人休閑、彩色磚塊平整路面，哦，這里大變樣了，忽然想起我已好幾個月沒來了。以往幾乎每周甚至每天都要到植物園轉一轉，認識許多熟悉的面孔。眼下，再看周圍的草草木木、亭亭閣閣乃至路過的人，似乎都和自己陌生了，那感覺恰如樹葉飄落的秋。

我有這么忙嗎？是呀，確實很忙。白天忙工作，晚上忙應酬，周末忙寫文章。

難道我真的這么忙嗎？忙得連陪妻兒看一場演出，和年邁的母親拉拉家常，到一步之遙的植物園看風景的時間都沒有嗎？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幸福嗎？我不斷地追問，輾轉反側，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