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珍珠港：日本人照搬美軍“演習”

陳正言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襲美國夏威夷的珍珠港，美太平洋艦隊受到嚴重打擊，損失慘重，18艘艦艇或沉沒或遭重創(chuàng)，188架飛機被毀，159架被炸壞，2401人死亡，2233人重傷或失蹤，美國舉國上下一片憤怒。持續(xù)多年的對日綏靖政策宣告破產(chǎn)，美國終于向日本宣戰(zhàn)。

長期以來，人們一直以為，偷襲珍珠港是日本聯(lián)合艦隊司令官山本五十六海軍大將精心設計和策劃的，其實，這背后也有鮮為人知的故事。

早在1921年，一個名叫拜沃特的英國記者根據(jù)當時日本海上擴張的勢頭，意識到這必然與美國利益產(chǎn)生沖突，于是突發(fā)奇想，寫了一本小說《偉大的太平洋戰(zhàn)爭》并在美國出版。書中詳細描述了一支日本艦隊偷襲了美國停泊在珍珠港的亞洲艦隊，同時偷襲了關島和菲律賓，迫使美國海軍退出太平洋。當時任日本駐美國大使館武官的山本五十六仔細閱讀了這本書，并轉(zhuǎn)回國內(nèi)，日本海軍軍令部將此書譯成日文，發(fā)給高級軍官閱讀。這本書同時也引起美國軍方的注意。

20世紀30年代起，美國開始把日本當作自己未來作戰(zhàn)的對象。1932年1月，在美國海軍上將哈里·亞納爾指揮下，根據(jù)這本書的描述，美海軍舉行了偷襲珍珠港的演習，目的在于檢驗太平洋美國海軍基地的防御能力。演習中，集結在美國東海岸的200余艘大型特混艦隊秘密地向珍珠港進發(fā)，途中實行無線電靜默。2月7日（星期天）清晨，到達珍珠港附近海域，隨著一聲令下，152架艦載機從“列克星敦”號等四艘航母上起飛，當機群到達珍珠港上空，鉆出云層，未受到任何阻攔，珍珠港內(nèi)停泊著一艘戰(zhàn)列艦，成為“空襲”的靶標。隨著大規(guī)模“空襲”，毫無準備的珍珠港頓時陷入癱瘓，進攻方取得制空權，防御方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艦載機輕而易舉地“擊沉”停泊在港內(nèi)的軍艦。演習結束后，亞納爾上將感到非常吃驚，在總結報告指出一旦有人偷襲珍珠港，這里的海軍基地將會從美國太平洋防御圈中消失，因此必須加強珍珠港的防空能力。

美軍演習的情況，引起日本的高度關注，日本特地派出“襟裳號”油輪，以購買石油為名，去現(xiàn)場實地偵察，同時大量日本間諜涌入夏威夷，收集美軍演習情報。就在9年后的1941年，日本海軍幾乎原封不動地重復了這次“演習”，只不過航行路線不同，武器裝備和戰(zhàn)術上有所改進而已。

日本偷襲珍珠港成功，看似占了上風，但已經(jīng)埋下最終失敗的禍根。除中、美、英、蘇建立了世界反法西斯同盟，美國正式參加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憑自身巨大的經(jīng)濟和軍事實力，日本的失敗是必然的這個因素外，另外不可忽視的是，日本在珍珠港事件中所犯的戰(zhàn)術錯誤，也是導致最終失敗的因素之一。

首先，任命南云忠一中將為偷襲珍珠港的特混艦隊司令官是一個致命的錯誤。南云時年已54歲，早年畢業(yè)于海軍學校，是個魚雷專家，海上作戰(zhàn)很有一套，但從沒有指揮過海軍航空兵，對航空兵的作用不甚了解，加上指揮上又比較保守求穩(wěn)，只能依靠有空戰(zhàn)指揮經(jīng)驗的參謀長草鹿龍之介。日本軍隊指揮官在臨機處置上的權力有限，在沒有取勝把握的時候不敢冒險；加上日本軍隊在用人上論資排輩的現(xiàn)象比較嚴重，很少大膽起用有為的年輕人。在思想上南云本人對偷襲珍珠港始終心存疑慮，在決策討論時，曾表示過強烈反對，認為這是冒險舉動。用這個人做最高指揮官，是不太合適的。就連美國太平洋艦隊司令尼米茲上將戰(zhàn)后也認為南云是個庸才，他實際上幫了美國人的忙。

在偷襲成功后，南云沒有乘勝擴大戰(zhàn)果，徹底摧毀美國太平洋艦隊及其基地。日軍艦載機進行了兩個波次的空襲后，炸毀了大量美軍戰(zhàn)艦和飛機，重創(chuàng)美國太平洋艦隊，基本已超額完成了作戰(zhàn)預期，但美軍的潛艇基地、油庫和修船廠卻沒有遭到轟炸，美國的三艘航母也不知去向。這時爭論就來了，要不要進行第三波轟炸？盡管較有遠見的第二航空隊隊長山口聞多少將，飛行隊長淵田美津雄中佐認為美艦隊已遭受毀滅性打擊，暫無力還擊，極力主張再進行第三波空襲，徹底摧毀美軍的潛艇、油庫和修船廠，搜尋美國航母，不惜與之決戰(zhàn)。但南云和草鹿均害怕美國的航母突然出現(xiàn)，造成特混艦隊的重大損失，使已有的成功化為泡影，他們不想冒這個險，就這樣日本偷襲珍珠港的特混艦隊迅速返航了。

事實上，戰(zhàn)場形勢瞬息萬變，冒險要看值不值。事后證實，不僅美國的三艘航母毫發(fā)無損，在后來的中途島戰(zhàn)役中為美國雪恥，就連遭到重創(chuàng)的大部分美軍艦艇也在修船廠修好而投入戰(zhàn)斗，珍珠港經(jīng)過修復，仍然是美國太平洋艦隊的基地，在整個太平洋戰(zhàn)爭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否則美國海軍也許就要退到澳大利亞，甚至退到美國西海岸，美軍反攻將會遙遙無期，二戰(zhàn)太平洋戰(zhàn)場的歷史可能要改寫。

歷史是不能假設的，如果當時日本徹底摧毀了美國太平洋艦隊及其基地，占領夏威夷，美國也不可能善罷甘休。決定戰(zhàn)爭最終勝負的是戰(zhàn)爭的正義性和人心的向背，而不是一兩個軍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