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和現(xiàn)代的錢

貝小戎

有一天，六歲的兒子突然問我，古代人沒有錢，他們用什么買東西？我心想，這個問題難不倒我，古代人也有錢啊，最富的就是家里有一屋子貝殼的人！學過政治經(jīng)濟學的都知道，最早人們都是以物易物，養(yǎng)羊的人可以自己的羊去換別人種的菜。（現(xiàn)在想來以前人們都是自給自足，基本上什么都能自己弄到，一般不用買東西。）后來人們把貝殼當作錢。為什么是貝殼呢？《古代文化常識》一書中說，這是因為首先貝殼可以用作裝飾品，有使用價值。其次它們不必分割，是天然的計算單位。再次，貝殼堅固耐久。最后，貝殼輕小，便于流通。“貝，大者寸余，小者不足寸，價值不等，單位以朋計，十貝為朋。”看到這里，我心想，原來蘋果手機十還可以叫“愛瘋朋”。

據(jù)說中國是到秦朝才取消貝殼，開始有了錢。至于紙幣，英國經(jīng)濟學家蒂姆·哈福德說，在大約750年前，馬可·波羅在他的游記中專門寫到中國元朝用桑樹皮造的紙幣。看到紙幣的使用，馬可·波羅感到非常興奮，這倒不是因為紙本身。現(xiàn)代的紙幣其實不是用紙造的，而是用棉花纖維或者柔韌的塑料織物制作的。在元代，人們拿桑樹樹干及外面粗皮之間的白細皮，制成黑色，紙造好之后，裁為下式，再在上面蓋上君主的印信，然后在全國通行。這個體系的奇妙之處在于，紙幣的價值不是像金幣或銀幣那樣，來源于制作它的材料，而是完全由政府的權威創(chuàng)造出來的。比如，大汗宣布，這種官方蓋了章的樹皮是錢，它就算錢了。這個系統(tǒng)之巧妙讓馬可·波羅覺得很驚奇：紙幣在買東西時竟與純金無別，而且比金輕多了。

其實元朝人用桑樹皮做的紙幣還不是中國最早的紙幣，四川的一種紙幣比它要早近300年。紙幣之所以在那里出現(xiàn)，是因為四川是一個前線省份，挨著一些敵對民族。統(tǒng)治者不希望值錢的金幣或者銀幣從四川流入敵人手中，所以就要求四川人使用鐵幣。但鐵幣很不實用，你要想換一把銀幣，就需要相當于自己體重的鐵幣。連鹽這種簡單的東西也比鐵幣貴，所以如果你去買雜貨的話，需要背負的鐵幣比買回來的東西還要重。所以四川人開始想別的辦法，他們創(chuàng)造了交子，其實就是借據(jù)，然后它們開始自由流通。后來政府拿走了這個系統(tǒng)。哈福德寫道：“對政府來說，紙幣是一種誘惑，有賬單要付的時候多印錢就行了。這樣就會發(fā)生通貨膨脹。交子后來貶值了90%。魏瑪?shù)聡徒虬筒柬f的通貨膨脹更厲害。在1946年的匈牙利，物價每天都在波動。去咖啡館時，最好在進門之后而非離開時買單。但主流的經(jīng)濟學家認為低度的通貨膨脹不成問題，雖然我們不能總是信任銀行只會印足夠多的錢，但相信礦工能挖到足夠多的金子更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