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立法中的利益衡量問題

（山西財經大學，山西 太原 030006）

【摘要】：在利益沖突不斷的社會中，立法的利益衡量使多元化的利益關系通過法律的調整得以健康的發展。利益衡量，是立法者根據利益背后所承載的價值標準，對不同利益的重要性進行排序，并以利益最大化為原則，對各類利益進行評價和選擇，其實質就是立法的基本方式。

【關鍵詞】：利益，立法與利益衡量，利益衡量的過程，必要性

利益， “就是能夠使社會主體的需要獲得某種滿足的生活資源 ， 而這種資源滿足的程度是以客觀規律、 社會環境和社會制度所認可的范圍為限度的。”[1]當今社會是一個利益多元的社會，社會的復雜程度造就了各種不同的利益主體以及多元化的利益，那么也必然會就造就利益的沖突和矛盾。法律作為調整社會關系的重要手段，必然逃不脫利益這一范疇，甚至可以說利益最終促成了法律的誕生。在利益和法律關系問題上，各個思想家或者法學家均有自己獨到的見解。馬克思說：“法律應該以社會為基礎。法律應該是社會共同的、由一定物質生產方式所產生的利益和需要的表現”。[2]利益法學派的耶林則認為 “社會利益是法律的創造者，是法律的唯一根源，所有的法律都是為了社會利益的目的而產生”。[3]功利主義代表人物邊沁的觀點是個人利益是人類一切行為的依據和社會發展動力。他把獲得利益說成是求樂，而把失去利益說成是苦。龐德的社會法學則表達了下述思想：“法律并不創造任何利益，法律的根本任務或作用就在于承認、確定、實現和保障利益”。[4]以上各個學者從不同的學派立場對法律和利益的關系做出了不同的定義，但深入分析之后會發現他們的觀點之間存在著一個共同點：法律的產生是各種不同利益進行博弈的結果，多元化的利益以及利益主體必然會經歷激烈的斗爭從而在法律中將自己的訴求得以實現，不同利益之間的爭奪將會導致法律的產生和革新。

在當今這個價值和利益呈現多元化的世界中，面對客觀存在的多元化的利益，首先，我們應該承認并提倡它的客觀存在；其次，我們也應認識到多元化利益下必然導致的利益沖突的客觀現實。在多元社會利益沖突的情況下，立法又將扮演一個什么樣的角色呢？耶林認為法的目的在于獲得利益，而其生命在于斗爭，他指出，法的生命是斗爭，即國民的、國家權利的、階級的、個人的斗爭，縱觀法生命的全部，展現在我們眼前的是全體國民前仆后繼競爭和奮斗的情景。[5]而龐德也認為，法律的作用和任務在于在利益沖突的過程中，以最小限度的代價來盡量協調相互的利益沖突，社會利益的實現就是法律制定的目的。一如博登海默指出的那樣：“法律的主要作用之一就是調整及調和上述種種相互沖突的利益，無論是個人的利益還是社會的利益”。[6]法律是由國家制定的，國家必然借助立法處理各種利益沖突，通過立法來協調利益關系并達成一定共識的整合作用。在立法中，立法者經常會遇到這樣的窘境：面對兩種或兩種以上皆須保護的合法正當的利益，但同時這些利益由于其彼此間的復雜性又呈現出相互沖突的局面，如果保護此種利益那么必然會損害彼種利益，面對相互沖突的利益，我們該如何取舍？又應該以何種利益位階來進行選擇？而利益衡量能夠有效的解決這些問題。立法的核心問題是對各種利益進行協調，那么在這個過程當中必須運用利益衡量方法使多元化的利益關系通過法律的調整得以健康的發展。所謂的利益衡量，是立法者根據利益背后所承載的價值標準，對不同利益的重要性進行排序，并以利益最大化為原則，對各類利益進行評價和選擇，其實質就是立法的基本方式。通過立法，社會能夠得到有效的治理，而立法又必須建立在社會大多數成員認可的基礎上才具備權威性和可操作性，才能得到社會全體成員的尊重和服從。立法必須對不同利益進行平衡，在這個過程當中必然會使利益主體有所犧牲和有所收獲，各方利益主體彼此妥協從而確保人類社會整體利益的最大化。利益衡量將利益矛盾沖突調節到現實社會能夠承受并與社會整體所確認的主流價值相一致的范圍內，最大限度地滿足不同利益主體的需要。

現代立法中的利益衡量可以劃分三個環節，分別是為利益識別、利益選擇和利益整合， 這三個環節相互關聯、相互配合滲透于現代立法過程中 。

1.利益識別環節

利益識別就是立法者通過諸如立法調研、立法座談會、立法論證會、立法聽證會等利益識別活動進行社會調查，對社會現存的利益事實進行全方位調查從而揭示社會利益的組成結構。立法的前提和起點是對社會存在的利益進行全面、 客觀了解，作為現代立法中的基本方式，利益衡量也應當從利益識別開始 。

2.利益選擇環節

在利益識別環節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利益，而這些種類繁多的利益卻不能被現代立法都囊括進去。在這種情況下，立法者就需要對所發現的利益進行權衡和比較，篩選出重要的、需要法律保護的、有價值的利益，并按照一定的價值位階進行排序。在這個過程中必然會涉及到不同的利益主體，這些不同利益主體的利益均需兼顧從而在這些主體之間達成共識，最終提出最佳的選擇方案。

3.利益整合環節

立法者的重要職責是在利益得到充分有效表達的基礎上將各種利益進行選擇、歸納、提煉并最終形成共同意志 ，這種對利益進行加工的過程就是利益整合 。所謂利益整合 ，就是在承認利益主體存在根本利益一致、不同利益群體之間利益追求各異且合理的基礎之上，在立法過程中通過利益的事實選擇和價值判斷，以利益平衡為價值取向，對各種相互沖突的利益進行整合以形成共同意志的過程。

在立法中通過運用利益衡量對相互沖突的利益進行協調和整合，最終有效解決利益沖突，從這點來看，將利益衡量引入立法領域是十分必要和合理的。首先，公眾可以借助利益衡量這個途徑有效的表達自己的利益訴求，從而使公眾主動參與到立法進程中。其次，立法的利益衡量，可以使各利益主體進行效協商以達成共識實現共贏，公正的解決利益沖突。最后，利益衡量能夠推進立法的科學化和民主化，使每一項立法符合憲法精神，反映人民的意志。

注釋：

[1]周旺生.論法律利益〔J〕.法律科學， 2004， （2）：24-28

[2]《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6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 291

[3]劉全德，《西方法律思想史》[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 ，1996 ，159

[4]劉全德，《西方法律思想史》[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 1996 ， 236

[5]魯道夫·馮·耶林，《為權利而斗爭》，胡定海譯，北京：法制出版社年，2004，5、6

[6]博登海默，《法理學： 法律哲學與法律方法》[M]，鄧正來譯，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 ，1999，398

參考文獻：

[1]周旺生.論法律利益〔J〕.法律科學， 2004， （2）：24-28

[2]《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6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 291

[3]劉全德，《西方法律思想史》[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 ，1996 ，159

[4]魯道夫·馮·耶林，《為權利而斗爭》，胡定海譯，北京：法制出版社，2004，5、6

[5]博登海默，《法理學： 法律哲學與法律方法》[M]，鄧正來譯，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 ，1999，3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