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大學藝術學院,河北 保定 071000)
【摘要】:《背鴨子的男孩》通過象征的空間設置,對影片的結局步步鋪墊,對人物的性格變化層層揭示,打破了鏡頭語言表達的單一性,增強了影片的主題的深刻性。
【關鍵詞】:象征手法,空間設置,鏡頭語言
一、象征手法
《背鴨子的男孩》大量的利用象征手法,在含蓄的暗示著故事結局的走向的同時,還給電影帶來了無盡的深意,成為了影片表達主題,傳達深意的得力助手。巴拉茲曾經說過:“電影藝術的基本信條之一就是任何一個畫面都不允許有絲毫中性的地方,它必須富有表現力,必須有姿勢,有形狀。”而象征手法的巧妙運用才使應亮的影片達到了巴拉茲的要求標準。
在故事的開始,導演采用俯拍大全景表現徐云將要離開鄉下的場景,以第三人的視角架設機位,好像是觀眾在送別徐云的離開一樣,目送著徐云走進一團一團的白霧之中。而此時一團一團的白霧更是象征著徐云此行漂泊不定的未來,暗示了整個故事的情節發展走向,為整個影片奠定了基調。
在故事中,刀這個道具的設置也有象征意義。徐云一開始帶著刀進城,就有一定的暗示意味。刀是一個人心中暴力因素的象征,而徐云一直隨身帶著刀,就是暗示著在故事的結尾徐云很有可能會弒父。在一度找尋自己的父親失敗后,徐云用刀在地上畫出自己父親的樣子,然后毀掉,也是暗示了影片最后的弒父情節。根據弗洛伊德的觀點,男孩子在青春期是會有一種閹割情緒,即會表現出對父親的反叛,而這種反對父權的行為就是男孩長大成人的開始。而在故事的結尾,徐云弒父成人更是把這一情緒渲染到了極致。而刀做為男性陽剛、威嚴的代表,用它來殺死父親徐二,更是象征著父權的瓦解,徐云最終長大成人。
影片在很多細小的方面,都有著象征手法的影子。例如,徐云剛剛進城看著巨大的地圖尋找父親的位置,這里巨大的地圖就是象征著自貢這個龐大的城市,導演通過了一個簡單的鏡頭,表現了農村男孩徐云面對這個龐大的城市的手足無措,同時也體現了徐云尋父之路的困難。故事的最后,導演沒有直接拍攝徐云與其父親爭斗的場景,而是通過一場大雨來代替兩人之間矛盾的高潮。用大雨象征著父子兩個之間的爭斗,使拍攝的畫面更具有詩意性。
在電影的最后,徐云殺死了他的父親,用刀疤給的錢把父親的頭發帶回家埋在樹下,埋葬了自己曾經對父親的幻想和依戀,埋葬了還沒有來及長大的純真少年。在經歷了警察受傷、刀疤被捕、父親被殺的城市冒險之后,徐云轟然成長,獲得了新生。父親的頭發在這里就象征著徐云過去對父親的幻想,故事的最后影片慢慢從黑白變為了彩色,一切看似都沒有什么變化,就像真的把父親帶回家了一樣,應亮的故事就在這里結束。
二、畫外空間
電影是使用畫內有限的空間布局,表達無限的空間關系。巧妙的利用不完整的畫內空間去表達完整畫外的空間,縫合觀眾心理的想象。影片《背鴨子的男孩》利用巧妙的創作手法,營造出來無限制的電影空間領域。接下來,我就通過形成畫外空間的幾種手段來分析《背鴨子的男孩》。
其中,多種創造畫外空間手段的運用,在派出所那場戲運用的尤為顯著。徐云被送到派出所之后一直呆坐在鏡頭前側的長椅上,而鏡頭的后側一直有一位修電扇的大爺,這是派出所段落中的第一個鏡頭,鏡頭中兩個呈對角線構圖,穩定且平衡。畫面空間中一直呈現出畫外人的對話,講述著去年漲水時的趣事,體現出自貢當地的風土人情,這個鏡頭雖然是封閉的,但是畫外音的加入,卻打開了封閉的空間,這樣既沒有打破畫面中的平衡構圖,同時也讓觀眾知道在警察局里還有其他人在對話。畫外音是典型的創造畫外空間的手段。而在這部影片中,導演不僅采用自貢當地的方言配音,加強故事的真實性,同時還將畫外音當做了故事的一個線索,通過畫外音的廣播串聯起整個故事,將洪水的進展作為整個故事的背景,也推動著徐云尋找父親的進展。
緊接著,一位警察領著一名醉漢入畫,在兩人簡短的對話后,警察和醉漢兩個人不停的出畫入畫,利用兩個人在畫面中不完整的身體結構再一次的打開了畫外的空間。而這里又再一次涉及到了兩個構成畫外空間的方法。一是拍攝對象的出畫和入畫。《背鴨子的男孩》這一作品大多采用“段落鏡頭+固定機位”的拍攝方法,如果沒有演員豐富的熒幕調度,影片會顯得死板和單一。而這恰恰顯示出導演設計人物的出畫和入畫不僅僅是要推動劇情的發展,還有了豐富畫面層次,活躍畫面內容的作用。而派出所這場戲,更是對人物熒幕調度重要性的完美詮釋。不停出畫入畫的兩個人,不僅打破了固定鏡頭的呆板表述,還帶給本來嚴肅沉重的派出所輕松的氣氛,讓觀眾觀看陰影中低著頭的徐云的同時,得到了一絲放松,同時也表現出了派出所的畫外空間,更加突出了徐云此時糾結掙扎的內心。另外在這場戲中,導演還通過不完整構圖即醉漢與警察不完整的手、腿,來拓展畫外空間。同時這種構圖的方法也是對一種不穩定心理空間的交代,導演利用不同的方式展現徐云此時內心中的痛苦和掙扎。
人的視線也是展示畫外空間的巧妙方法。例如,刀疤男在車下與小偷打斗的情節并沒有直接的展現,而是通過車上的人紛紛向窗外望去,表現了此時車窗外兩人打斗的激烈性。通過人的視線導演不僅巧妙的暴力的場面,而且還通過拿刀走向車床的徐云表現出主人公內心暴力的一面已經被開啟,同時這也預示著故事的結尾主人公會通過暴力的手段帶回自己的父親。同時,在影片中徐云主觀鏡頭的運用也是值得稱贊的。例如徐二與他城里的妻子相會,便是通過徐云主觀鏡頭反應的。當徐云看到自己的父親與別的女人在一起時,徐云久久的站在原地(即使鏡頭里沒有表現,觀眾也是知道的),導演通過幾秒鐘的空鏡讓觀眾去猜測此時徐云的情緒,是憤怒?是仇恨?是反叛?而這一切直到徐云低著頭沖進畫面中,狠狠揣了父親家的房門,觀眾才得以知曉。這種拍攝的手法更具有真實性,可以讓觀眾更加了解徐云的內心,直觀的表現了人物的感受。
在《背鴨子的男孩》一片中,導演充分的利用了觀眾的想象理創造畫外空間。在徐云得知父親拒絕和自己回到鄉下時,徐云轉身和父親進入簡陋的屋子。這時鏡頭并沒有切換到屋中的場景,而是讓畫面長時間停留在屋子的外面,讓觀眾利用自己的想象力腦補屋中發生的情況,給予觀眾一個開放的空間,將如何導演屋中打斗戲的權利交給了觀眾,只交代給了觀眾徐二死去的結果。通過這樣的鏡頭語言,導演摒棄了大量無關緊要的瑣碎細節,直接表達出導演心中最具有感染力的故事情節。
影片《背鴨子的男孩》空間設置精巧,人物調度豐富,通過景框的尺寸之地,表現出了無限制的電影空間。故事大多使用“固定機位+段落鏡頭”,卻沒有顯得單調和死板,反而使得空間更加立體,更加自由,所以說《背鴨子的男孩》絕對是一部學習電影空間領域設置的教課書,是一部難得的經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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