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還鄉》中哈代的宿命論

（云南師范大學華文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

【摘要】：本文試圖以《還鄉》為例來分析哈代的宿命論。這部小說以埃格敦荒原為背景，描寫了幾對年輕人的愛情故事。其中，我們可以看到悲劇的女主角游苔莎盡力掙脫荒原的控制，希望成為一名貴婦人。她甚至投入了自己的下半生去達到她的目標，結果卻淹死在荒原中。從游苔莎身上，讓我們意識到埃格敦荒原推動著故事的發展，塑造著他們的生命。同時，人物的性格對他們的命運也起著重要的作用。游苔莎為了追求城市生活用盡了各種辦法，然而，她那種高傲的性格使她失去了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埃格敦荒原和游苔莎的性格，導致了她以悲劇收場的命運。同時，哈代的宿命論在《還鄉》中也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縱觀全文，宿命論對哈代及其作品的影響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至此，哈代作品的藝術特點及社會價值可見一斑。

【關鍵詞】：埃格敦荒原；宿命論；性格

托馬斯·哈代自己把他的小說分為三類：浪漫主義幻想小說；計謀小說；以及性格與環境小說。第三類是最優秀的，如《還鄉》，《卡斯特橋市長》，《德伯家的苔絲》。此外，《還鄉》被看作是他宿命論小說開始的象征。雖然小說的情節很簡單，但卻是哈代寫作生涯的一個轉折點。

一、哈代宿命論的表達

埃格敦荒原和悲劇的女主角是哈代《還鄉》中宿命論的兩個重要的點。埃格敦荒原是故事的背景，游苔莎是悲劇的女主角。

（一）感知哈代的宿命論

從哲學的角度來看宿命論：“無論你做什么都并不影響會發生的事。舉個例子，子彈遲早會打死我，我會被槍斃，無論我是否做預防措施以防止被子彈擊中”。這就是命運，不管你如何為了自由跟它對抗。除了接受，反抗是沒用的。哈代還認為，人們應該向他們的命運屈服。哈代的小說的宿命論思想遍及海內外。這是他思想的主流。Katherine Anne Porter，在現代文學批評中的一篇文章說：“哈代對不必要的苦難對人類和動物的普遍普及有著敏銳的觸覺。他一生的遭遇和潛在的無私并不適用于所有的生命體的痛苦”。哈代住在多塞特很長一段時間，他看到國內的變化，他觀察到國家的破壞，國家的轉變。但是，他找不到出路，無法承認社會，這就是他的英雄兒女情節向悲劇轉變的真正原因。《還鄉》一文可以很好地幫助我們感知哈代的宿命論。

（二）埃格敦荒原和悲劇的女主角

哈代把這類小說歸類為性格與環境的小說，所以我們可以看到那些角色和環境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在《還鄉》中，埃格敦荒原這個寂靜的環境，增添了悲劇的可能性；還有個性鮮明的人物，性格決定了他們的結局。小說一開始，整個故事的基調就已確定。埃格敦荒原是所有故事的中心。一方面，埃格敦荒原被描述為一種獨特的力量，觸動和決定了所有人的生命。埃格敦荒原不僅是一個地方，而更像一個神一樣控制著人們的命運。另一方面，故事中的人們都有著強烈的個性特征，特別是悲劇的女主角——游苔莎。她用她的一生與埃格敦荒原奮斗，然而，她從來沒有獲勝，最后還使自己成為了悲劇的女主角。從小說中，我們可以看到，埃格敦荒原限制了一切，包括人們的生活，也就是說，一旦你成為埃格敦荒原中的一員，你應該與環境和諧。如果你不滿意它，與它斗爭，你將會嘗到悲劇的滋味。這是哈代的宿命論，“生命是一個需要忍受的過程”。

二、哈代宿命論的象征

在《還鄉》中，哈代的宿命論可以分為兩個方面，埃格敦荒原和女主人公的性格。我認為這兩個因素決定了游苔莎的悲劇命運。

（一）埃格敦荒原

這本小說最早出現時，讀者和評論家紛紛贊揚它憂郁的情緒與哈代的“無邊無際的荒野”為主導地位的故事背景，它的每一個方面都有一些黑暗和原始的力量。埃格敦荒原對故事中的人物有強大的影響作用，使他們愛或恨，絕望或遠離。埃格敦荒原不僅是無邊無際的，而且這是一個不可改變的，永久的世界。埃格敦荒原不僅是一個生動的環境；它還蘊含著一種能量，它讓所有居住在那的人認為自己會有能力去改變環境。

1.控制人的命運

“埃格敦荒原小說通過它的特點和擬人化超越了時間局限和空間限制”。哈代很想要我們認為它是小說中的一個人物。在文中他是這么介紹的：

“現在這個地方變成了充滿了熱情熱心：因為當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的時候，荒原便慢慢蘇醒并安靜的傾聽。每天晚上，它像泰坦尼克號一樣，似乎在等待著什么；就這樣好幾個世紀的等待著，不為所動，經過這么多危機，它只能是無名的，等待最后一個危機的最終推翻。它像暮光‘事情堂皇而不嚴峻，令人印象深刻卻不浮夸，強調它的訓誡，盛大它的簡單性’；并且，像人類自己，這是‘輕視和持久；雙目清秀奇異巨大而神秘的黑黝黝的單調。正如一些人誰早已分開居住，孤獨似乎看出來它的尊容。它有一個孤獨的自由，便可能造成悲慘的可能性’。”

從這些話中，我們可以知道埃格敦荒原不僅有生命，而且能控制人們的生活，包括游苔莎的命運。

2.埃格敦荒原的控制與塑造

在小說開頭，埃格敦荒原的景象，幫助我們建立了敘事的基調，并建立了人們被籠罩在環境中的印象。

這是目前與人的天性完全吻合的地方，既不猙獰可恨也不丑陋；既不是平凡普通，毫無意義，而是在這種黝黯的單調乏味中顯現了出奇的龐大和神秘。正如一些人長久獨處的人，孤獨似乎看出來它的尊容。它有一張孤獨的臉龐，暗示著悲劇的可能性......是不可馴服的，從以實瑪利的事情來看，和埃格敦現在一樣。文明是它的敵人...

從該描述，讀者可以輕易地意識到，這些人對荒原來說是很重要的因素。克萊姆，他的母親，游苔莎，維恩，懷爾迪夫和托馬茜，這些主要人物之間有著十分復雜的關系。因此，人物，事件，環境的統一加強了小說的渲染效果。

（二）游苔莎的死

雖然埃格敦荒原決定了游苔莎的命運，但它只是創造了一個悲劇的可能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游苔莎的死是她的性格所致。

1.縱情城市生活，幾近瘋狂

游苔莎是哈代描寫的“趨向神經癥的享樂主義”婦女中最好的代表人物，她是一個浪漫主義者，她憎恨荒原，且迷戀博迪莫斯的奢靡生活。對于埃格敦荒原，她以絕望和預知的口氣說道“這是我背負的十字架，是我的悲哀，也將是我生命的終點”。為了能夠逃離她的精神磨難，他在克萊姆回國時，抓住了第一個機會。她不斷制造機會，最終她嫁給了克萊姆，達到了她的目的。但當她知道克萊姆想要留在荒原時，她回到了懷爾迪夫身邊，并計劃和懷爾迪夫私奔。

她以接近瘋狂的態度去追逐城市生活，雖然她放棄了她原本的生活，但是她的傲慢無法讓她低頭去工作。她太驕傲了，所以不可能妥協。

2.高傲的內心

她高傲的靈魂賦予了她一個急性子。哈代用語言為游苔莎描繪了一幅肖像：游苔莎維伊是奧林匹斯神像的一塊璞玉，只要稍作修飾，她就會相當完美。她有著標志性的美好外在和熱情，但這也使她無法成為一名標志性的女性。

她如此的敏感，似乎這充斥在她每根發絲的末梢神經，但她的脾氣總會在她用手撫順長發時變得溫和。自19歲開始，大自然賦予她的激情就驅使著她去攻陷每一個她身邊的男性。沒有人能抵擋得住她那如同飛蛾撲火般的熱情。她是那么地驕傲，對于懷爾迪夫這個能給予她浪漫而閃耀的人生的男人，她雖不屑降低身段與他完婚，卻又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她一次地又一次失去抓住幸福的機會，只因她急躁的性情以及高傲的內心。她毫無原則地去攝取男性的心，只為當他成為了她的奴隸之后將其拋棄。游苔莎是那么地高傲，而另一方面她也在不斷地猶豫之中暴露出自己的軟弱。

三、哈代宿命論的清晰反應

哈代的宿命論在游苔莎溺水前后被看得很清晰，在游苔莎溺水之前，哈代利用巧合去設計了游苔莎的結局。如果她晚一點去或者甚至是那封信早一點到的話她就能避開這場悲劇。然而在她的命運里除了死亡根本沒有其他出路。游苔莎溺水其實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生命畫上句號，命運被縫合。

1.游苔莎溺水前

在游苔莎去世之前，哈代巧妙地描述了事情的巧合性，一封證明克萊姆已經原諒游苔莎的信，本可以去阻止那場悲劇，但克萊姆信寄的太晚，信到的也太晚。維伊犯了兩次沒把信寄給游苔莎的錯，當她出去時，外面正下著雨，她思考著，頓時她腦海里閃過一絲想法。

“我不能走，我不能去”她默念著。“沒有錢；我不能去！如果可以，對我又有什么好處？我一定要拖到明年，我已經拖了一年了了。我很努力的成為了不起的女人，可為什么命運一直跟我作對，我一直得不到我想要的！”她狂哭著卻無力反抗。“啊，他把我帶到了他那個殘缺又居心不良的世界，這是何等的殘酷！我即使曾經可以笑對很多事，但我完全無法控制的事物卻在不停地傷害、侵蝕和撕碎我。上天為何如此針對和刁難我這個從未傷害過它的人！”

這是靈魂的一大悲劇。“在她內心的混亂和這個世界的混亂之中，仿佛有一種完美的和諧存在。”在風雨飄搖的荒野和混亂無序的靈魂之間，冥冥之中蘊藏著一種神奇而強大的力量與平衡。在她精神里有某些丑陋的力量起義反對“這個居心不良的世界”。此刻游苔莎所有的沮喪，希望，恐懼，歡樂，激情，崇高聚在一起引發了悲劇的高潮。

2.游苔莎溺水后

當她在故事快結尾溺水時，她的外表是平靜的。她的嘴唇很漂亮，她的頭發完美地落在她的臉龐。就像天使一樣。

游苔莎，靜靜地躺在那里，看上去莊重威嚴。她雕刻精美的嘴讓人舒心，她的黑色頭發就像一片森林一樣環繞著她，她的膚色又散發著青春的光彩。他們靜靜地站著看游苔莎，也看到了她每一個生活片段都慢慢的黯然失色。蒼白的膚色奪走了她所有的光明。埃格敦荒原是她的家，她的終點。我們可以看到，無論任何人用任何方式去反抗命運，你能得到的只是絕望，等待著你的也只是悲劇。

結語

埃格敦荒原帶著無法反抗的強大力量。更重要的是，它從開始到最后都控制著人們的行動。同時，性格也決定著人物的結局，有好的也有壞的。如果你遵守埃格敦荒原的規則，你就可以存活下來。這是哈代的宿命論，貫穿于作品與游苔莎的一生。就是這樣的宿命論，使哈代的作品有了更高的價值。通過更深地了解宿命論，哈代發現“文明”給農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危害，文明是一種面具，加深了人們的痛苦。

在某些方面，我們應該說，哈代是一個具有豐富想象力的偉大的小說家。他是一個營造氛圍的建筑大師：一種靈氣彌漫在埃格敦荒原并且遍及整個小說。他讓我們對故事所涉及的人感到同情，即使那個人是有罪的。從哈代宿命論小說中，我們看到了最好的和最高的悲劇，在這些悲劇中，那些值得尊敬的人們被作了不同的分類，但是他們都被對命運的無能為力包圍著。哈代筆下的人物遭受痛苦只是因為他們還活著。

哈代本人也說，“詩人和小說家的工作就是展示最讓人難過的，潛在的，偉大的事情，和偉大的，潛在的，最讓人難過的事情”。這也許是他藝術的最基本的特色，他看到這些東西并可以把它傳達給他的讀者。就這些而言，哈代就是一個著名卻平易近人的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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