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政治理論中的現實主義發展與嬗變分析

國際政治理論的發展，先后經歷了不同學派的影響，其中對國際政治影響最大的是自由主義、構建主義和現實主義。現實主義起源于霍布斯、馬基雅弗利等人的思想，主要闡述的人性本惡、無政府體系和權利利益分析等觀點，現實主義的基本原理在國際政治上應用，讓現實主義逐漸成為國際政治發展的主流。本文從現實主義起源、現實主義的發展嬗變過程，到現實主義原理在國際政治上的應用，三個方面介紹現實主義在國際政治上的發展和嬗變過程。

現實主義在國際政治上的發展和應用，即受到西方國家歷史影響又受到傳統文化的影響。現實主義本身具有哲學的性質，更具有獨特的思想，能更好的適應國際政治發展規律。現實主義從古希臘時期修昔底德，到中世紀的馬基雅維利，再到近代的霍布斯，都對國際政治中權力、利益、戰爭、和平、沖突等現實問題進行獨特的闡述。現實主義的發展受到古代先賢的思想和近代的政治格局的演變，分析國際政治發展規律，進一步證實現實主義在國際政治發展具有重要作用。

1、現實主義的起源

1.1修昔底德闡述的權利政治理論

古希臘的修昔底德是著名的歷史學家，被現代人稱為”國際政治學科之父”。修昔底德的主要思想代表作品是《伯羅奔尼撒戰爭史》，在這本書中主要描述了古希臘兩個強國之間的沖突和戰爭，揭示了戰爭的本質，是權利的斗爭。在分析戰爭起源的直接原因，是由于雅典勢力的快速增長，引起斯巴達人的恐懼，斯巴達國家害怕損失已有國際地位和利益，因此導致沖突的加劇，不可調節的矛盾，引發了兩個國家的戰爭。在兩個國家關系變化主要有兩個深層次原因：一是人性中的恐懼，一個國家實力的快速增長使另一個國家產生恐懼；二是國家都是在國際中追求權利，新生的國家更加渴望權利的獲得，老成的國家想要保持權利不受損害。最后因為沖突的加劇導致戰爭，根本原因是因為權利之間的斗爭。

在《伯羅奔尼撒戰爭史》最后，雅典取得西方世界的霸主地位，在與弱小國家米洛斯人的辯論中，提出“勝利即正義，強權即公理”的政治理念。在強大的國家，弱小國家沒有話語權，大國的權利和國際地位為自身國家和國民帶來優越感，根本不將小國放在眼里，考慮的只是實力和強權。這種弱肉強食的現實主義，只追求權利和利益，不在乎公平和正義的政治思想，貫穿整個古代政治發展史，為現代主義在國際中的發展奠定了理論基礎。

1.2馬基雅維利闡述的道德觀念

在歐洲中世紀，對現實主義影響最大的是馬基雅維利的道德觀念。中世紀神權意識逐漸減弱，人文意識覺醒和復蘇。那個時期的政治，君權神授思想逐漸失去它的價值，而君主正在思考如何鞏固自己的王位。馬基雅維利在《君主論》的基礎上，提出自己獨特的政治見解，目的在于加強君主權力和國家集權，主要闡述君主的道德就是國家的權利，為了國家可以不惜一切。馬基雅維利把君王象征為獅子和狐貍的結合體，君王必須要有絕對的權利，這樣才有威懾力和統治感，可是為了不被其他人迷惑和蒙蔽，又需要有具有狐貍的狡猾和變通，只有這樣君王才能更好的掌控國家。《君主論》主要體現了君王和國家是一體觀點，君主代表國家的利益，只要是對國家有利的，即使君主背信棄義也能接受，只要對國家有害的，即使是承諾也沒必要遵守，君王不在遵守普通人的道德標準。君王在國際政治中的道德標準就是國家和人們的利益，只服從國家和人民利益和安全的需要。

1.3霍布斯闡述自然狀態學說

霍布斯提出的自然狀態學說認為，人的本質都是自私自利的，每個人都對權利有無限的渴望，永不滿足，希望追求的越來越多。由于每個人都是這樣想，也是這樣做的，所以不可避免的受到人與人之間的相互競爭和猜疑，矛盾自然不可避免，造成一些人反對一些人的狀態，這就是戰爭的開始。同時為了避免人類在戰爭中死亡，所以出現相互妥協讓步的協調方式。就是權利擁有著讓出一部分權力給他人，制定契約條例，建立公共的權力機構行使權利，從而實現權利之間相互制衡，達到一個動態平衡的自然狀態。主要描述的是現實主義無政府狀態，提出的解決辦法就是建立一種等級秩序，等級秩序之間相互制衡權力，最后重要的是這個秩序中最高權利屬于君王。

1.4赫羅齊厄提出的國際法

赫羅齊厄對國際政治的看法和前三者既有聯系又有區別，赫羅齊厄更多的關注是國際法的制定對國家行為的影響。在研究無政府理論基礎上赫羅齊厄主張建立和制定國際法律法規，并且這法律和規法可以被每一個國家遵循和認可，這樣法律法規才可以被有效的實行，從而提高國際政治的秩序化，讓法律規范成為國際上國家與國家最基礎的原則。同時他還提出在道德和價值出現矛盾的時候，道德只有被國際法律認可，道德才能發揮它應有的價值和作用。在考慮國家權力相互制衡條件下，也注重國家行為應該遵循的國家法，通過法律的制定，可以有效的約束國家的行為。

赫羅齊厄將理性與自然法相互結合，同時又肯定國家交往的慣例以及國家之間相互制定的條約和協議。這種方法讓國家慣例和條約逐步穩定下來，成為一種在沒有強權要求的情況下，可以自動被執行的行為準則。

1.5克勞塞維茨提出的軍事是政治手段

克勞塞維茨主要提出在國際政治中，雖然說一個國家的軍事力量對國家實力具有重要的作用，但是軍事與政治相比較，軍事往往又是政治的一種從屬的關系。主要代表作是《論戰爭》，可是遺憾的是他未能將其寫完就離開人世，留下來的遺著對國際政治發展影響較大，其中最典型的觀點就是提出，軍事力量是政治的一種手段，用他的依據名言表示就是“借助于另一些手段的政治活動的繼續”。

2、現實主義的發展嬗變過程

2.1卡爾對理想主義的批判

在美國總統威爾遜從人性本善的理論出發，認為人都是樂觀積極的、戰爭可以被避免的、維護世界的手段是建立國際法律和機構、國家利益是可以協調的等。經過深刻的反思，為了人類的和平制訂了十四點計劃，例如重視國家法律法規建設、道德輿論監督、主張自由貿易、建立國際聯盟等一些列措施。威爾遜認為，戰爭是因為權利和秘密外交造成的，倡導建立普遍的道德觀念和相應的國際法律制度，用集體的安全原則作為處理國家間的政治外交。

卡爾針對當時的國際局勢，對這種理想主義進行深刻的批判，代表作有《二十年危機》。在這本書指出，國家政治思想中的明顯錯誤，就是無視權利在國家外交關系中的指導作用。另外重點指出理想主義在無政府狀態下存在的問題，例如普遍的道德原則很難界定、國際輿論也沒有統一的標準、國家之間的利益沖突很難被協調、很多問題無法通過道德就可以被解決。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的原因更多是因為恐懼造成的結果，剛開始戰爭的目的是為了本國的安全，但是很快戰爭就會變成侵略性和追求私利的戰爭。這個觀點是從每一個戰爭參戰國家了解研究到的，剛開始每一個國家只是認為本國是自衛戰爭，并且信念特別堅定，但是隨著戰爭的發展，國家政府宣布戰爭的目的不再是自衛行為，而是掠奪敵人手中的領土。正是這種清楚的認識，把國際政治中的理想主義帶回現實中來，現實主義才是符合當時國際社會的局勢。卡爾雖然提出問題，并且根據當時局勢進行總結，但是沒有形成相關的理論體系，因此只能說卡爾為國際政治學科現實主義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2.2摩根索構建現實主義的框架

現實主義概念和框架的構建，為現實主義成為國際關系理論中的原則，提出了科學系統的理論。其中最典型的就是默爾索提出的《國家間政治》，他認為國際政治就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權利斗爭，只有通過權利才能實現國家利益。其中最典型就是現實主義的六個原則的提出：人性、權利、利益、道德、利益根本論、政治本文論，共同構建了現實主義理論大廈。這六項原則成為現實主義在國際政治中的基本原則。

摩爾根提出的人性本惡理論，揭示了國際政治理論中，人性應該作為國家和一切人類活動的現實出發點。人和國家一樣都是利己的，希望通過權利的來控制另一個人或者國家，從而滿足自己的占有欲，權利對外就有無限的擴張性。國際政治的無政府性是現實主義的一個基本前提。國際政治遵守利害關系的應用和分析，趨利避害是人和國家共同的追求，行為往往是從各種利害關系考慮，從而做出符合國家的利益的行為。正是這種功利化的結論導致，以行為產生的效果判斷現實主義理論的優劣。良好的動機是不會制定有害的政策，但是這種動機不能保證它一定是高尚的，國際政治追求的永遠是國家的利益。利益在國際政治中有兩種表現形式，一是利益本身不受時間和地點的影響，是國家和個人永恒的追求。沒有人能為了公眾的福利而犧牲自己的好處或者既得利益，這是人的本性；二是利益有具有隨著時間、文化、環境的改變而變動，受到很多因素的共同影響。在國際政治中不可避免出現一些道德和利益的矛盾，個人可以犧牲自己的道德權利來捍衛自己的道德原則，而國家卻不能因為道德原則而阻礙自己的行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國家的行為才是真正的道德。國際政治之間的關系，更多追求的是現實中的道德而不是意識上抽象的道德。

在國際政治中同樣遵循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每一個國家都在追求自身的利益和安全，這是一種本能的追求，國家利益體現為對權利的追求和擴張。符合國家的利益就是好的，不符合國家的利益就是害的，每個國家都在為本國的利益而奔迫，并且追求是于國家實力相互匹配的權利，如果超出這個權利范圍就會對國家造成損害。國際政治現實主義作為一門單獨的研究領域，能理解接受其他思想的價值和標準，但是作為政治來說，就是讓其他標準或者是價值符合政治的需要，這才是政治的現實意義。摩根索總結了現實主義與理想主義的區別，也說明政治本身的特殊性，對現實主義的深刻分析，促進了現實主義進一步在國家政治上的應用。摩根索的現實主義被稱為“權利政治理論”，總結了現實理論和理想理論之間區別和差異，讓現實主義在國際政治中的發展產生深遠影響。

2.3沃爾茲對現實主義的補充

現實主義在不斷的發展過程中，進行著不斷的修正和補充，在這基礎上最經典的代表作是沃爾茲提出的《國際政治理論》。 繼承前人的權力政治學說，并在這基礎上進行補充和修正，以可以更好的適應國際政治的的需要。沃爾茲主要提出三個方面：一是人性是無法進行簡單的衡量，即可以表現出惡的一面，也可以表現出善的一面，這是在摩根索人性惡的基礎上，更加豐富的闡述。把這個觀點運用到國際政治上，無政府狀態下的處理國家關系，淡化一些國家捉摸不透的政治意圖，轉而向現實看待政治中的權利斗爭；二是說明了權利斗爭不是國家的根本目的，而是國家通過權利這種手段和方法，來滿足自身安全感的需要。通過權利的擴張來應對可能發生的威脅，增加自身的力量，讓國家和國民獲得到安全感。通過這種方式對摩根索提出的權利是目的也是手段，進行糾正和補充說明；三是現實主義體系的構建的新概念，強調主權完整是國家的根本原則，強大的國家通過權利來構建國際政治體系和層次，這種政治體系是國家和國家的互動。體系的完整性和穩定性，決定了國家與國家的外交。國家的實力在政治體系中起著決定作用，而國際政治體系是國家外交的一個平臺。國際政治體系中，體系層面的結構是自變量，國家行為是因變量，說明每個國家的追求行為受到結構層面上大國實力的影響。

沃爾茲對現實主義理論的修正和補充，使現實主義成為一種比較科學系統的理論。提出的結構-單位的分析方法，并在國際政治上的運用，對現實主義的發展產生很大影響。

2.4現實主義在現代的發展

隨著現實主 義在國際政治上的應用，出現了一些新的思想理論，其中最為代表性的就是進攻性現實主義和防御性現實主義。進攻性現實主義提出在無政府的國際理論中，生存才是最后最重要的目標，只有不斷擴張本國的權利，發展本國的實力，實力越強大，安全感越高。防御性現實主義提出，國家實力的不斷擴張不是為了收益而是為了維護本國已有的利益，減少與他國在競爭產生的損失，同時權利的擴張也能減少他國對本國的威脅，保護國家利益免受損失，從而才能提高國民的幸福。

3、現實主義在國際政治上的應用

國際政治中世界的聯系越來越緊密，逐漸成為一種不可分割的整體。國家和地區的重要事情都可以看作是國際政治中的一小部分。國際政治受到很多種因素的影響，有歷史文化因素、民族宗教因素、地理人口因素等等，這些因素在國際政治中的作用越來越重要。國家安全不再僅僅局限于國家軍隊實力的影響，還受到能真正反映國家利益的影響，如一個國家政府能否解決本國人們的教育和民生問題，能夠幫助本國國民實現追求幸福的愿望等都是國家安全的一小部分。

國際政治全球化，信息、通訊、交通的沖擊，加強了國家與國家之間的聯系，使世界政治格局發生根本性的變化。一是經濟全球化，隨著社會的發展，只有優先發展經濟，才是物質生活的保障；二是經濟改變，必然導致政治的現實主義，在新時期傳統意義上的權利、國家、主權逐漸發生改變，意味著在這基礎上的政治學說和理論也需要跟上時代的發展；三是民族、宗教和文化價值之間的相互碰撞，引發世界政治格局的矛盾和沖突；四是國際政治需要面對的問題是經濟的發展、文化的繁榮、政治的穩定，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國家的繁榮昌盛。

現實主義是國際政治發展的一種趨勢，其理論知識在國際政治上逐步應用，證實現實主義具有理性的光芒和精髓。隨著世界的發展，全球政治經濟一體化，國家與國家的聯系越來越緊密，戰爭和沖突也會逐漸減少，國家之間的對抗也會下降，經濟上相互合作，政治上建立一種國際制度，對國際政治格局具有重要的影響。

（作者單位：山東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