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西伯利亞的囚徒》情感透視

《致西伯利亞的囚徒》是普希金在1827年創作的一首政治抒情詩。當時，俄國十二月黨人武裝起義已經失敗，彼斯捷爾等五位起義領導人被沙皇尼古拉一世處以絞刑，121人被流放到西伯利亞服苦役。普希金雖然不是十二月黨人，也沒有參加起義，但他在精神上卻是和十二月黨人志同道合的。因此盡管他本人也由于反對沙皇而受到當局的監視，但他還是以極大的熱情，寫下了這首著名的“自由之歌”，托人捎給他們，激勵被流放的十二月黨人把爭取自由的斗爭堅持到底。

整首詩中，詩人的思想情感是鮮明而集中的，概括起來，主要有以下兩個方面：

一、對十二月黨人的景仰和謳歌。

普希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十二月黨人的崇拜者、追隨者。他在念中學時受到進步思想的影響，結交了一些未來的十二月黨人，與丘赫爾伯凱等未來十二月黨人的首領建立了深厚的友誼。1817年，普希金畢業后在外交部任職，在十二月黨人影響下，普希金寫下了不少政治抒情詩，抨擊專制制度，歌頌自由，同情人民的不幸，還在12月黨人的秘密集會上朗讀自己的詩作。他的詩句“在專制暴君的廢墟上，將會寫上我們的姓名”，后來被十二月黨人刻在他們的秘密徽章上。由于他的那些“自由詩歌”的影響與日俱增，沙皇當局對此極為恐慌，于是在1820年春，判處普希金流放西伯利亞，只是由于茹科夫斯基等著名詩人的奔走，才以調任名義改為流放南俄。

這首詩寫于特定的時代、特定的氛圍。雖然起義失敗，陰云籠罩，但詩人憑著一顆金子般美好而堅定的心，勇敢地站在了革命者的陣營中，為他們代言，對他們謳歌。詩中以“高傲的忍耐的榜樣”概括了十二月黨人的英雄群體特征，稱他們擁有“思想的崇高的志向”，擁有“勇氣和歡樂”“愛情和友誼”，擁有送給他們“自由的歌聲”、“‘會把利劍送到’他們‘手上’”的弟兄。在詩人的眼中，十二月黨人是在黑暗的社會中最早覺醒的一批人。他們有高尚的品格，為推翻落后的農奴制和專制的沙皇統治，為了國家和民眾的利益，不惜拋棄財產、地位和家庭，義無反顧地投身革命。雖然在起義失敗后慘遭殺戮和流放，但他們依舊不屈不撓地堅守自己的信念；他們是值得敬仰和崇敬的。

二、對未來革命勝利的意志和信念，對革命者的激勵和鼓舞。

南俄一帶是十二月黨人南社的據點，普希金和他們關系密切，在思想上受他們的影響。流放此地后，普希金與十二月黨人的南社頻繁接觸。他接近過“第一個十二月黨詩人”拉耶夫斯基，會晤過十二月黨人領袖彼斯杰爾，寫了殺死暴君的詩篇《短劍》。這首詩在十二月黨人中廣為流傳，成了革命的號角。1826年，十二月黨人起義失敗，他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中，甚至向當局表示，應當寬赦十二月黨人。新繼位的沙皇尼古拉一世為了收買人心而把普希金招回，但普希金并沒有被收買，他向沙皇表示：“我會站在叛亂者的行列里。”1827年十二月黨人就義一周年，他寫了《阿里昂》表示與十二月人共命運：“舵手死了，水手們也都死了/只剩下我一個隱秘的歌者/被暴風雨擲到了海岸/我依舊唱著昔日的頌歌。”同年他托瑪麗亞將《致西伯利亞的囚徒》帶給十二月黨人，高度評價革命事業，并號召他們繼續斗爭。

詩人清楚地知道“西伯利亞的囚徒”意味著什么：他們生活“在西伯利亞礦坑的深處”，“在陰暗的地底”，他們面對的是“陰暗的牢門”、“苦役的洞窟”，但詩人依然相信堅定的十二月黨人一定會“堅持著高傲的忍耐的榜樣，他們的悲痛的工作和思想的崇高志向，決不會就那樣徒然消亡”。因為詩人明白“希望”是“災難的忠實的姊妹”，有斗爭才會有希望，相信“愛情和友誼會穿過陰暗的牢門”，“自由的歌聲”會傳進“苦役的洞窟”。在革命者的不懈奮斗下，“沉重的枷鎖會掉下，黑暗的牢獄會覆亡”。革命一定會迎來勝利的曙光。

詩人以太陽般的熱情表達了對未來革命勝利的堅定的信念，同時用希望、愛情和友誼去鼓舞十二月黨人的頑強斗志。告訴他們：只要愛情和友誼還在，只要“利劍”還在，“大家期望的時辰不久就會降臨”，“自由會在門口歡欣地迎接你們”，革命的同志們就能實現自己理想。詩人在用希望激勵戰友的同時，也用希望激勵自己，他希望“沉重的枷鎖會掉下，黑暗的牢獄會覆亡”，詩人向沙皇暴政發出了詛咒，預示了它的覆亡。

普希金的這首詩歌極大地鼓舞了十二月黨人的斗志，他們在接到這首熱情洋溢的革命詩篇后十分振奮。他們回答道：“我們的悲慘工作決不會落空——看星星之火燃成熊熊烈焰”。“我們將把鐵煉成利劍，我們再把自由之火燒起，煽起怒焰，轟向帝王那邊——那么人民將愉快地呼吸！”普希金以他詩人特有的豪情和方式掀起了新的革命的波瀾。

（作者單位：山東省廣饒縣第一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