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幽默得要命

★文/拾 遺

笑聞趣事

魯迅幽默得要命

★文/拾 遺

說到魯迅，我們就會想起一句話：“一怕文言文，二怕寫作文，三怕周樹人。”魯迅在我們印象中，通常是這樣的：須發(fā)直立、橫眉怒目，呆板、嚴(yán)肅、無趣。實際上，真實的魯迅是個大逗比，有趣得很。夏衍說：“魯迅幽默得要命?！标惖で嗾f：“魯迅先生是百年來中國第一好玩的人?！笨上н@么有趣的魯迅卻被教科書弄丟了，現(xiàn)在，讓我們來還魯迅先生一二真面目。

01

從小，魯迅就是個逗比王。早在三味書屋讀書時，他就特別喜歡給人起綽號。班上有個女生特別愛哭，一哭起來就眼淚鼻涕齊下，迅哥兒從此就管人家叫“四條”，眼淚兩條，鼻涕兩條，形象得很。

迅哥兒成績好，常得老師表揚(yáng)。有一回老師出對子，上聯(lián)：獨(dú)角獸。鄰桌同學(xué)想得表揚(yáng)，偷問迅哥兒怎么對。迅哥兒說：四眼狗。不料此同學(xué)竟真以此作答，戴眼鏡的老師大怒，順手就一巴掌。迅哥兒以書遮臉，憋不住笑出聲來。你說，魯迅逗比不逗比。

魯迅在北大講課時，北大有位青年教授叫川島，留了個學(xué)生頭，魯迅便給人家取名為“一撮毛”，每次見面，就甜甜叫一聲：“一撮毛哥哥?！彼麑懙摹吨袊≌f史略》出版后，贈送川島時，在扉頁上這樣留言：“請你，從情人的懷抱里，暫時伸出一只手來，接受這干燥無味的《中國小說史略》，我所敬愛的一撮毛哥哥呀！”

有一次，章衣萍等人去找魯迅玩，瞧見老先生正在四川北路往家走，于是隔著馬路就喊，魯迅沒聽見，眾人攆到家門口，對他說：“都喊你好幾聲了！”于是魯迅就說：“噢、噢、噢……”章衣萍問：“為什么要噢這么多聲?。俊濒斞敢槐菊?jīng)說：“你不是叫我好幾聲嗎，我就還給你呀?！蹦阏f，魯迅逗比不逗比。

魯迅寫信也十分逗比。收信人是教師，他就用“并請教安”。收信人是學(xué)生，他就用“即頌學(xué)安”。收信人是夫婦，他就用“即請儷安”?！坏绱?，魯迅還會根據(jù)不同的信，在信尾寫“日安”“時安”等問候語。1925年，魯迅給許廣平寫了一封信，就北京女師大學(xué)生反對校長楊蔭榆封建家長式的統(tǒng)治跟許廣平討論，信尾用的是“順頌嚷祉”，祝福她在吵嚷中得到幸福快樂。1935年，作家葉紫給魯迅寫信，信中說：“我已經(jīng)餓了”，“借我十元或十五元錢”。魯迅回了一封信，給了他一些錢，信尾問候語是——“即頌餓安！”魯迅，真是一個逗比王。

02

不僅逗比，魯迅還惡搞。他在廈門大學(xué)當(dāng)教授時，給許廣平寫信透露了一個尿尿的秘密：“每每在半夜的時候，跑到樓下，找一棵樹，草草傾瀉，了事?！?/p>

有一次，魯迅受了點小傷，晚上要尿，便不想下樓了。于是找來了一把夜壺。尿在夜壺，本來很正常。但好玩的是，魯迅不想去廁所倒尿，于是就“看夜半無人時，即從窗口潑下去”。

魯迅在上海做自由撰稿人時，喜歡開著窗子伏案寫作，那時，經(jīng)常有人溜到樓下墻角來小便。然而，自己亂撒尿的迅哥兒卻看不慣了。就用橡皮筋和紙團(tuán)做成彈弓，朝著人家屁股就是“嗖”地一下。人家摸著屁股，齜牙咧嘴四處張望，魯迅卻躲在屋內(nèi)偷笑不已。迅哥兒，真是太惡搞了。

有一次，魯迅在上海街頭溜達(dá)，身后總跟著一小特務(wù)盯梢。走著走著，魯迅突然轉(zhuǎn)身，故意把特務(wù)當(dāng)成乞丐，掏出一塊銀元，遞過去說：“拿去買飯吧?！碧貏?w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尷尬至極。魯迅哈哈大笑，昂首而去。

在廈大教書時，魯迅到一家理發(fā)店理發(fā)。理發(fā)師不認(rèn)識魯迅，見他衣著簡樸，覺得他肯定沒啥錢，所以理得極其敷衍。魯迅也不生氣，反而給了一大把錢。理發(fā)師喜出望外，一張臉都笑爛了。過了一段日子，魯迅又去理發(fā)，理發(fā)師大喜，立即拿出看家本領(lǐng)。不料理畢，魯迅卻極其吝嗇，一個小錢一個小錢地數(shù)，一分也沒多給。理發(fā)師很是詫異：“先生，您上回那樣給，今天怎么這樣給？”魯迅笑著說：“您上回馬馬虎虎地理，我就馬馬虎虎地給；這回您認(rèn)認(rèn)真真地理，我就認(rèn)認(rèn)真真地給?！崩戆l(fā)師一聽，立刻滿面通紅。迅哥兒，就是這么惡搞。

所以北大教授孔慶東說：魯迅是惡搞的祖宗。

03

魯迅更是民國有名的段子手。沒事，就喜歡和朋友一起講段子。

有一次，郁達(dá)夫和唐弢去找他玩，魯迅就講了一個黃段子：“有位隱士，潔身苦行，德高望重，遠(yuǎn)近幾百里的人都仰慕和敬佩他。臨死時，因為他一生未近女色，抱憾沒見過女人陰戶，輾轉(zhuǎn)反側(cè)，不能死去。徒弟們見他折騰得苦，決定出錢雇個妓女，讓他見識見識。等到妓女脫下褲子，隱士看了，恍然大悟道：‘喔，原來是和尼姑一樣的??！’說完斷了氣。”這故事，就記在唐弢《記郁達(dá)夫》一文里。唐弢連連感嘆：“佩服，佩服。”

魯迅幽默得要命

LXYMDYM

民國當(dāng)時，因為徐志摩等人，“阿唷阿唷，我要死了”之類的失戀詩盛行，魯迅便寫了一首打油詩《我的失戀》，來調(diào)侃徐志摩等一眾詩人：

我的所愛在山腰。

想去尋她山太高，

低頭無法淚沾袍。

愛人贈我百蝶巾。

回她什么：貓頭鷹。

從此翻臉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心驚。

我的所愛在鬧市，

想去尋她人擁擠，

仰頭無法淚沾耳。

愛人贈我雙燕圖。

回她什么：冰糖壺盧。

從此翻臉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胡涂。

…… ……

此等打油詩，實在是太好玩了。

都說周星馳無厘頭，其實魯迅才是無厘頭的祖宗。他運(yùn)用無厘頭寫法，寫了一本很好玩的書《故事新編》。比如寫大禹治水的《理水》：離地五尺，就掛下幾只籃子來，別人可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只聽得上下在講話：“古貌林！”“古魯幾哩……”“O．K！”你看，幼稚園、古貌林（good morning）等現(xiàn)代話，都用在了大禹治水時代，比周星馳還好玩。比如他寫嫦娥奔月的《奔月》：“哼！”嫦娥將柳眉一揚(yáng)，忽然站起來，風(fēng)似的往外走，嘴里咕嚕著：“又是烏鴉的炸醬面，又是烏鴉的炸醬面！你去問問去，誰家是一年到頭只吃烏鴉肉的炸醬面的？”魯迅說后羿箭術(shù)太好，不僅把太陽射了下來，還把所有大動物都給射死吃了，最后沒有大獸可以射，就去射烏鴉。整天做烏鴉炸醬面給嫦娥吃，嫦娥很生氣，就獨(dú)自奔月了。迅哥兒真是當(dāng)之無愧的民國第一段子手??！

（摘自《藝術(shù)新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