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斗地，生命歡歌

李艷峰

◤原文

早 梅

齊 己

萬木凍欲折，孤根暖獨回。

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開。

風遞幽香出，禽窺素艷來。

明年如應律，先發望春臺。

◤闡發

《早梅》是一首寫物抒情的五言律詩，作者齊己，俗名胡得生，是唐末五代詩僧。詩人在這首詩中用清新亮麗的語言，為讀者描繪出一幅斗雪送香臘梅圖。

詩人開篇就營造了一個奇冷的場景：“萬木凍欲折”，聯系頷聯可以知道，這是一個雪天，一個很冷的雪天，怎樣冷呢？樹木被凍得都要折斷了，不光是哪一株樹，“萬木”都是這樣，這得是多低的溫度呀！眼見的是天寒地凍，可想的是了無生機。就在這樣的天地里，梅花卻在積聚著暖氣，它要恢復生機，它準備為世界送來馨香。寒冷的天地，欲放的梅花，在鮮明的對比中，梅花不懼酷寒的形象已初具輪廓。

花兒怒放了，在村前，沒有任何遮攔；在深深的積雪中，凍徹肌骨，這要多堅強、多有毅力呀！“一枝”一詞告訴讀者，這時候不但其他的花早已消失不見，就是同類其他的花也都還在酣睡中。試想，銀裝素裹的曠野上，一株虬曲多姿的梅樹，朵朵素雅明艷的梅花，這是多么引人注目的美景呀。在這美景中，又有多少生命的力量在歡笑。

頸聯寫花兒開放時的風韻。“遞”是飄送；“窺”是偷偷看；“素艷”交代花兒潔白而美麗。陣陣寒風中，花兒把香氣“遞”給別人，素艷的花朵引來禽類“窺”看，花兒有情，鳥兒有意，多么富有情趣的細節！這是梅花用自己的勇氣換來的。花兒戰風斗雪，凌寒獨放，原來它不是要表現自己，也不是要爭取什么，它是要把自己的香氣獻給別人，它要美化這死寂的世界，它要給世界帶來暖暖的情意。這花兒真是開得不易，香得感人啊。

不畏寒冷的精神，戰天斗地的勇氣，送香怡人的情懷，怎會不讓人感動？尾聯中，詩人表達了對早梅的殷切期盼，希望花兒明年還要“應律”地早早開放，而且在“望春臺”上展現它的動人風姿，讓更多的人都能欣賞到它。詩人對可愛生命的留戀珍惜之情溢于言表。

詩人以一位僧人的眼光，敏銳地發現了冰天雪地里的奇跡，發現了梅花的勇氣和精神，發現了梅花的偉大和不凡，他被這生命感動了，于是有了這首生命的贊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