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楠
田宇和李梅結婚七周年紀念日,田宇說好了下班后去接李梅然后去龍塔的空中餐廳慶祝一下,但臨下班卻被小淼這個小妖精給纏住了。小淼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在自己纏不住田宇后,小淼直接搬出了董事長,就因為一個提案,她費盡心思地給董事長打電話,然后聚集了幾個董事和經理一起要個“長時間”的會,討論不出結果絕不散會。
準備會議茶歇的時候,小淼邊給田宇倒水,邊用腳踢了踢他,接著給了他一個回味悠長的笑。那用意不用言表,你不陪我,我自然也不會讓你回去陪老婆。
另一邊李梅在臨下班接到田宇的信息說有事可能要晚一會時,直接就約了閨蜜去逛街,她知道田宇的晚一會就是沒時候了。
果不其然,田宇公司的會一直開到八點,幾個董事意猶未盡又訂了飯店要繼續暢談,田宇多喝了幾杯酒,回家自然是小淼開車送回去的,在樓下,小淼又摟著田宇來了一個長吻后,才放開了田宇。
田宇擦了擦嘴上的口紅痕跡,看了一眼時間23點三刻,他輕輕地打開門,賊一樣的放輕腳步怕驚醒了李梅,把外套脫下了要扔到沙發上時陽臺上一個黑影嚇得他一個趔趄。
“你不開燈,在陽臺做什么。”田宇心虛,酒也醒了一半,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樓下,不知道剛才的一幕李梅看到了沒有。
他不敢過去證實,不等李梅說什么就匆匆進了衛生間去洗澡。
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田宇剛準備倒牛奶,手機就響了起來。田宇不自然地看了李梅一眼,拿著手機去了陽臺。李梅皺了皺眉。
田宇的聲音很低,隨著清晨的微風斷斷續續地傳過來,聽不清說什么,但卻感受到聲音里透著溫柔。
掛了電話田宇說不吃了,公司有事要去處理一下。
“周末公司有什么事?是公司有事,還是王淼找你約會?”
“李梅,你不要胡說,我一直認為你是明智的。”
“田宇,既然說開了我也不怕撕破臉皮,你和王淼的事我早就知道,你也告訴她小三上位永遠不可能。還有,你只知道我是輸卵管堵了影響懷孕,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自己患有無精癥。”
田宇聽完李梅說的話一下怔住了,他去拉李梅的手,想讓她把最后一句話說清楚,李梅回手甩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扔下一個文件袋走了。
田宇癱坐在沙發上,文件袋里是一份離婚協議書和一個診斷書。那是去年他們在醫院檢查的單子,婚后幾年一直沒有孩子,他們去了醫院做檢查,結果是李梅輸卵管堵了,醫生說做個手術疏通開就好了,但是李梅說自己害怕說什么也不做手術。
田宇只記得這些。他還記得他媽媽勸他李梅不想生的話就換一個人生,你們都30歲了,再不要孩子哪行。他記得他一個人喝悶酒的時候和小淼說過這件事,他也知道小淼一直想拆散他們然后和他結婚。現在想來,和小淼也有一年時間了,她想借著肚子上位的戲碼一直沒有實現。原來問題在他,這真是天大笑話,李梅為了他的尊嚴一直沒有把他的化驗單給他。
想想他和李梅是大學同學,當時還是窮小子的他沒人能看得上,只有李梅對他好。畢業后當她眾叛親離想把校園戀情變成耳鬢廝磨的朝夕相處時,他發誓要對她好。可是幾年他就忘了當初的誓言,而她對他卻從未變過。
田宇簽了離婚協議書,房子車子都留給了李梅,他辜負了李梅。他不想再辜負另一個姑娘,田宇告訴小淼實情,小淼沉默了,田宇苦笑著一個人走了。公司要在印度設立分公司,田宇自告奮勇去了三年。
再回來時,田宇黑了老了。小淼也嫁給了公司的另一個董事,看見田宇就像不認識一樣。
幾個老同學吃飯時,田宇忍不住問起了她。
一個和他倆關系很好的女同學說,“你走后,李梅憂郁了一段時間。他們單位的老邢一直關心她。開始李梅并不答應老邢,說自己不能生育,不能再耽誤了另一個人。還是我介紹她去黑龍江瑪麗亞婦產醫院治好了不孕癥,不過說起來,田宇你還真不是東西。瑪麗亞的醫生都說了李梅這個問題不大,做了微創手術,輸卵管就通開了,你們當時怎么就能因為這個離婚呢。她的手術就非常成功,結婚沒多久就懷孕了。”
田宇眼角已經濕潤,溫柔如李梅,即使自己對不起她,她還是把所有錯誤攬到了自己頭上。
女同學接著說,“不過也幸好離婚了,李梅現在的老公真是拿她當個寶貝,婆婆也天天伺候著,還有2個月她就要生了。我看你啊,還是別去見她了。”
田宇怎么好意思再去見李梅。
說著電話響了,屏幕顯示是李梅,“看你倆別說還真是有點緣分。”
“親愛的,什么事,你和老邢結婚紀念日啊!”女同學故意大聲的說著。
“你不用想,你送他什么他都喜歡,你看他都把你慣成什么樣了,這等你給他生完兒子不得把你寵上天啊。”
“你們去哪里慶祝啊。”
“去龍塔吧,上面有個空中餐廳,我一直想去還沒去過呢。”
李梅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
這邊在昏暗燈光掩飾下田宇再也抑制不住的淚水洶涌,肆意流下。
(編輯·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