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6”案探索

文/外匯局金華市中心支局 編輯/靖立坤

“9·16”案探索

文/外匯局金華市中心支局 編輯/靖立坤

案件查處過程中遇到的各種復雜情況，既是對辦案人員能力和辦案智慧的考驗，也是對外匯行政執法規范乃至行政法律規定有效性和完善性的檢驗。

“9·16特大地下錢莊案”涉案人員多、案情復雜、查處難度大，僅公安機關移送外匯局金華市中心支局（下稱“金華中心支局”）處理的涉案線索就多達300余條，涉及外國人的案件超過五分之一，國內當事人更是分布在20多個省份。在案件查處過程中，為逃避調查，當事人無所不用其極，采用了上訪、威脅、利誘等各種手段，導致違法事實調查難、法律文書送達難、案件處罰執行難，因此，聽證、復議、訴訟、催告、公告、強制執行等所有程序幾乎全部走遍。這些情況既是對辦案人員能力和辦案智慧的考驗，也是對外匯行政執法規范乃至行政法律規定有效性和完善性的檢驗。金華中心支局在案件查辦過程中，逐個破解難題，在實踐中進行了一系列富有成效的探索。

探索一：辨明事實，充分保障當事人的聽證權利

案例：陸某收到處罰告知書后，提出聽證申請。金華中心支局告知其具體聽證日期后，陸某又以赴國外進行商務談判無法按期參與聽證為由，提出延期聽證申請。

對陸某的延期聽證申請，根據其聲稱在聽證日已有國外商務活動的情況，金華中心支局要求其提供相應的證明材料，同時根據陸某及時提供的簽證、機票等信息資料，向有關單位進行了核實。經核實，其簽證日期確實是在處罰告知書送達之前，且機票購買時間也早于通知的聽證時間。基于陸某申請延期的理由真實可信，金華中心支局做出了準予延期的決定。

案例：趙某收到處罰告知書后，提出聽證申請。金華中心支局告知具體聽證日期后，趙某郵寄了延期聽證申請，稱其在烏克蘭，無法趕回國內參加聽證。

對于趙某的延期申請，金華中心支局通過查閱快遞單據發現，該書面材料系境內寄送，與其聲稱已在烏克蘭的情況不符。經公安機關筆跡鑒定，申請人的落款簽字也非本人筆跡。金華中心支局據此認定，雖然收到了以趙某本人名義提出的聽證延期申請，但該申請不但延期的理由與事實不符，而且申請也并非趙某本人提出，遂決定不同意延期。聽證如期舉行，趙某未參加聽證，視同放棄聽證權利。

金華中心支局認為，在申請延期聽證案件處理過程中，對理由正當的當事人，如確實因工作或者生活方面的緊急事務等因素無法如期參加聽證的，應同意其延期申請，以盡可能保證當事人的陳述申辯權，但要求其確定具體日期；而對一些沒有正當理由的延期聽證申請，或者試圖通過延期方式拖延案件辦理，以便為自己轉移財產、注銷公司、逃往境外等提供時機的當事人，應當依法拒絕。

探索二：多道關口，把控法律與廉政風險

案例：某伊朗籍當事人,案件移送金華中心支局前已向公安機關繳納了70萬元保證金。金華中心支局辦案過程中，當事人向調查人員提出，如果能通過降低違規金額認定等方式，把處罰金額控制在保證金限額內，其愿意拿出免除金額的20%甚至更高的比例作為回報。

在對案件事實調查的過程中，很大的一個問題是涉及違規金額的出處較多，既有公安機關移送線索的金額、當事人在公安調查時承認的金額，也有當事人在金華中心支局調查時自認的金額和交易對手指證的金額，還有銀行相關賬戶流水的金額等，而且這些金額往往不一致。而認定違規金額的多寡，直接決定了處罰金額的多少。因此，如果內部控制機制不健全，管理不到位，300多起案件的處理，完全有可能產生權錢交易的廉潔執法風險，也有可能產生事實不清的法律風險。為有效防范各類風險，金華中心支局采取了針對性的管控措施：

一是規范基礎信息登記制度。通過編制案件登記表，登記每起案件當事人情況、公安機關移交金額、當事人自認金額、交易對手指證金額、銀行流水金額以及辦案人員最終認定的違規金額等情況，做到所有案件基礎信息清晰明了、一目了然。

二是嚴格檢查報告制度。規范檢查報告內容，要求辦案人員在檢查報告中詳細報告案件的各金額來源，說明各金額之間差異的原因，最后認定金額的理由等，確保各金額來源清楚、認定過程清晰、金額認定準確。

三是實行三級審核把關制度。每起案件調查基本結束后，先安排其他辦案人員相互交叉審核，確保基礎信息準確無誤后，再交由法務部門審核。法務部門對包括違規金額在內的各項情況進行二次核實，按照法律審核的要求提出處理意見。最后，交由專案組長審定，以確保案件事實認定準確，證據確鑿充分。

探索三：想方設法，破解法律文書送達難題

案例：馬某，戶籍地寧夏A市，2015年前常駐在義烏經商，因將出口收匯賣給地下錢莊被查處。在收到金華中心支局處罰告知書后，以事實不清、處罰過重為由提出聽證申請。聽證過程中，馬某聽了辦案人員的答辯后自知理虧難逃處罰。在辦案人員將處罰決定送到馬某在義烏的暫住地時，發現已人去樓空不知去向。辦案人員撥打原先聯系號碼表明身份后，手機隨即被掐斷。后來馬某干脆將此號碼停機，徹底切斷了與金華中心支局的聯系。

由于行政處法律文書的送達問題無專門的法律規定，只能參照適用民訴法的相關規定送達處罰決定書。為了將馬某的處罰決定書送達，金華中心支局嘗試了各種方法，因為不能有效送達，處罰決定就產生不了法律效力，那么處罰決定書就相當于一紙空文。

在馬某切斷聯系渠道無法直接送達后，金華中心支局嘗試以郵寄方式送達，通過EMS將決定書寄到馬某的戶籍地寧夏A市B村，但不知何故無人簽收又被退回。郵寄送達的途徑也行不通，怎么辦？在浙江省分局的努力下，金華中心支局又嘗試委托寧夏A市的外匯局代為送達。A市外匯局事先了解到B村治安狀況不好，就請求當地公安機關派人一起去現場送達。但馬某家大門緊鎖，馬某及家人均不知去向，當地村委會也不愿意見證送達過程，無法適用留置送達。在先后采取直接送達、郵寄送達、委托送達、見證送達、留置送達等法律規定等方式均無果的情況下，金華中心支局最后決定啟動公告送達程序。但在哪里公告、在什么媒體上公告又成了一道難題。為了保證公告送達的法律效力，同時也為了充分保障當事人的知情權，最終決定分別在馬某經常居住地義烏和其戶籍地寧夏的相關報紙上公告了處罰決定主要內容。公告期間屆滿履行完催告程序后，金華中心支局向法院申請了強制執行。

在整個“9·16”系列案件法律文書的送達過程中，遇到的問題可謂千奇百怪。究其原因，主要是由于一些當事人法律意識淡薄，希望通過采取拒絕簽收法律文書或者避而不見等手段逃避法律制裁。面對各種各樣的問題，金華中心支局在吃透法律規定的前提下，逐一加以破解，從而維護了依法做出的處罰決定的嚴肅性，保證了打擊非法買賣外匯的成效。

探索四：標準統一，確保同類案件處罰公平公正

案例：某阿富汗籍當事人因向黃牛私自購買外匯被金華中心支局查處。當事人從接受調查時就辯稱，他是外國人，不能因為他在中國人生地不熟就對其采取不公平的處理。

對此，辦案人員明確告訴他，外匯局堅持同案同罰，不會因為誰是外國人或者找人托關系、打招呼而區別對待。處罰告知書送達后，該當事人覺得處罰125萬元超過了其心理預期，就以處罰不公提出了聽證申請，并且委托律師參加。聽證過程中，辦案人員再次說明了外匯局的辦案原則，并告知當事人，處罰決定書均會在金華中心支局的官方網站上公開，歡迎他及代理律師上網查詢對比，監督案件辦理。

處罰決定書送達后不久，當事人拿著幾份從官方網站上打印的處罰決定書找到辦案人員，要求解釋為何這幾個案件的處罰比例比他低。辦案人員表示，處罰不同是基于案件性質不同，該當事人的違法事實是私自購買外匯，而其提供的處罰決定書認定的違法事實是私自賣出外匯。根據案件處理前經上級局同意后確定的處罰原則，對買入外匯的處罰比例要高于賣出外匯的處罰比例，對當事人的處罰比例高的差別就在于此。之后，辦案人員又拿出幾份買入外匯和賣出外匯案件的處罰決定書，當場計算比例。當事人看完后表示心服口服，第二天就繳納了罰款。

“9·16”案件的當事人很多都互相認識，對處理結果彼此之間相互比較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處理不公，不僅會影響外匯局的聲譽，也會影響案件的結案。為確保處理公平、公正，每一個案件都要經得起當事人的質疑。在案件處理前，要統一處罰標準，如對賣出外匯和買入外匯的處罰比例和計算方式，就是事前請示上級局后確定的；案件處理中，法律支持要同步跟進，案件調查到哪一個環節，法律把關就到哪一步，統一了辦案尺度；同時，實行周例會制，及時交流查辦信息，解決調查中遇到的各類問題，統一辦案要求；案件處理后，外匯局浙江省分局對案件處理結果還要進行專門的內部審核和督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