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樣年華

王芊芊

回頭看看少年經歷，我好似立于半山回望自己一步步爬上來的腳印。為什么說是半山腰而不是山頂呢？因為山頂一直在前面呀！

記憶回到過去，一切都是那樣熟悉。那天，我和室友們聊起高中生活，聽著她們有趣的故事，突然有點羨慕這些俠客般生活的姑娘們。畢竟，那時候的我正埋頭苦讀，日夜奮戰。

這幾年，有一段話總結了大部分人以及他們的青春。“沒逃過學，沒早過戀，沒作過弊，沒被找過家長，沒抄過作業，你的青春是讓狗吃了嗎？”當然了，這只是我所能想起來的。結合這段話，再回想室友們對我少年經歷的總結，我發現自己竟無力反駁……逃學、早戀是絕對不存在的；作弊抄作業倒是有幾次，只不過每次我都是被抄的那個人；至于請家長……表揚算嗎？如此細細梳理一下，不由得苦笑：我的青春好像真的“喂狗了”！

閉上眼睛，深呼吸，再睜眼，我還是那個黃毛丫頭，梳著馬尾辮，身穿寬松的校服，背著小學生用的書包，踩著預備鈴，慌慌張張地趕往教室。偏偏一天以我最討厭的數學課開始，我本就對數學一竅不通，只好開啟自學模式，用少得可憐的數學知識來為自己挽回那么一兩分。下課鈴在默數和期待中姍姍來遲，于是，“趴桌子”成了我最愛的課間休息方式。英語課上，還昏昏欲睡的我，一瞬間復活。我恨不能把英語課的每分每秒都延長兩倍，甚至更多。語文課又到了令人心驚膽戰的默寫環節，每一筆每一劃都小心翼翼，因為我搞不懂平時像大哥哥一樣的老師怎么會在學生默寫丟分的時候“翻臉不認人”！唉，我至今還記得被罰抄一百遍的滋味。

我必須承認，不是每門課都喜歡，但每一位任課老師都值得我尊重。也許我不記得課上所學內容，若要我現在說出每一位老師的名字和他們最大的特點倒不是什么難題。如今偶遇校友，談及與老師們相處的日子，每一個名字都那么親切，又那么令人懷念。那時最美好的一切，我依舊記得，真真切切。

那是最痛苦的一段日子，卻也是最純粹的日子。

那時候最大的恐懼，就是每次模擬考后老師手中的成績單；那時候最刺激的經歷，就是與“不共戴天”的教導主任斗智斗勇；那時候的喜歡，只需一句“給我講講這道題”；那時候的吵架，一張寫滿了道歉的小紙條和一個擁抱就能和好如初；那時候最好的消遣，就是晚自習偷偷地拿出小本子，默寫自己最愛的歌詞；那時候最喜歡的運動，是和閨蜜挽手在操場上一圈圈地散步；那時候的感動，得到來自全班同學的關心；那時候的成就感，是深夜成功地解鎖“眾人皆睡我獨醒，手刃綜合語數英”的技能；那時候的未來規劃，全都以“等考完了我就”開頭……這也是青春呀！這也許夠不上談資，甚至炫耀的經歷，卻是我的獨家記憶，任誰也無法替代，無法拿去呢。

如此看來，聽上去像“喂了狗”的青春，實際也并未虛度。上大學以后聽師哥說過一段經典的話，也是對那些“青春喂狗論”者的有力還擊。“你逃學了，曠課了，為愛癡狂放飛自我了；也沒有付出努力，沒有多去經歷，渾渾噩噩不學無術，虛度年華浪費光陰，這樣的青春，狗愿意吃嗎？”

陽光灑下，夢中醒來，回到現在，我在這里與各位分享自己對這場夢的所思所想。也許我們沒有“翱翔天際，游走瀑布”，也許我們沒有“紅塵作伴，策馬奔騰”，但至少人人都有自己的美好青春，都有獨特的“打開方式”。多彩也好，平凡也罷，沒有“喂狗”的年華，只有自己的選擇。

“我之所以是我，是因為那些我親歷的事，親愛的人，都只屬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