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張桂平 林峰 王作言
21世紀儒商文化:基于儒家思想的特質商業文化
文 / 張桂平 林峰 王作言

在討論完21世紀嶄新的商業文化后,我們會發現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雖然這是一種全新的商業文化,是基于互聯網而產生的充滿著時代精神和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完全不一樣的商業文化,但是,我們還是會自然而然地想到中國的儒家文化,雙方有著太多的共通之處。
如同我們在前面所揭示的那樣,儒商文化從傳統到現代,如今又來到了21世紀,其并沒有消亡在歷史長河中,反而隨時而變,一次次重新煥發出生機和活力。如今在全新的互聯網時代,儒商文化又搖身一變,成為了21世紀商業文化的大系統里,基于儒家文化的一種特質商業文化。
關于21世紀儒商文化,我們試著對其具體框架進行這樣的描述:
一個核心——共同體。“共同體”一直是儒家文化所堅持追求的、被人們認為只存在于想象中的一種社會和諧秩序的理想狀態。儒家文化從具有血緣關系的“家”出發,一直推廣到社會上,在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之間建立一個同樣充滿溫暖和關愛的“大家”,最終實現“天下一家”的大同。這個理想在周公—孔子那里始終局限于政治層面,充滿了理想色彩,看上去很美,卻一直有無法實現的無奈。但是在全球經濟一體化的今天,在經濟層面上,“天下一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大同情形,已經是實實在在出現,成為事實了。今天中國在外交中一再使用“命運共同體”“利益共同體”的概念,就是以經濟為基礎而擴展到政治和文化層面上,已經獲得了越來越多國家的認可和肯定。
兩個堅持——中庸與制衡。這也是儒家文化對世界文明的獨特貢獻。中庸,要注意這是一個褒義詞。中庸就是不偏不倚,保持一種漸進式的戰略,而不能采取過于激進的方式,更不能輕易改弦易轍。中國的三十多年改革開放,就是一個漸進的方式。這是三十多年的改革開放能夠取得成功的一個最根本保障,也是中國提供給世界其他發展中國家的借鑒。這種漸進式有一個好處,就是強調了始終保持國家的控制力。國家控制力并不是絕對控制,而是不溫不火,最大限度保證有序競爭和資源的市場配置。這個思想當然絕非出自今日,而是中國古老的諸子百家中的“輕重學”。管仲的《鹽鐵論》就是最早的“國家宏觀調控”典范。
制衡,就是以義制利,儒家思想強調“內圣外王”,“內圣”就是追求內心的均衡與和諧,主張將私心升華,弘揚利他的愛心(公心),制約與導引私心,實現“兩心調諧”,“致中和”,“與天地參”。同樣,“外王”就是強調建立一個和諧社會。社會不是叢林,市場思維不是一切,市場的力量不能沒有約束。西方社會崇尚“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赤裸裸的叢林法則,但是我們則提倡“仁愛貴和、敬業樂群”,主張社會和平與人際和諧,追求民族和國家的穩定、團結及民眾的安居樂業,反對國家之間的不義戰爭和欺人霸道,也不贊成內部的壓迫和爭奪。孔子的忠恕之道就是建立和諧社會的根本準則。《易傳》提出“保合太和”,《禮運》追求大同世界,都是一種“天下太平、社會富足、道德優良”的理想社會狀態,在今天就是用超越功利的精神追求來制約追求欲望滿足的物質追求,達到和諧。

三大改變——改變儒家文化的金字塔式等級秩序觀念,變為互聯網時代的平等、開放新理念;改變儒家文化的強調集體忽略個性,變為互聯網時代的從單一中心到多元中心乃至互為中心,強調突出個性,滿足個人的多元、全面發展、自我實現乃至自我超越的價值訴求,從而“涌現”創新;改變儒家文化為少數人所推崇的圈子文化、家商文化和幫商文化,實現互聯網時代的文化共享和普惠,讓儒商文化成為一種普世文化。
第一個改變大家都應該能感覺到。儒家文化是一個尊卑等級分明的文化。孔子在《易經·系辭》中說:“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天和地本來是連接一體的,是一個整體性的存在,儒家卻硬要將其割裂開來,尊天抑地,于是就有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人為的劃分一產生,上下尊卑的等級秩序就確立了。這種金字塔式的權力結構,在古代的全世界都是一樣的,尤其以儒家發展到極致。然而,這并不能改變一個事實:在一個存在的系統里,這種強調人為力量的“他組織”,其效率和公平以及創造能力遠遠沒有“自組織”來得更高。所以,今天開放平等的“平行式”結構取代傳統的金字塔式社會結構,成為一種必然。具體到商業文化來說,儒家文化對商業文化的這種影響,還產生了一個畸形的“怪胎”,那就是解不開的死結——官商文化,在今天又被稱為政商關系,不管怎么叫,商人很容易淪落為官員人身依附的犧牲品,這是顯而易見的,也是儒家文化的一大負面影響。改變傳統金字塔結構為平面式結構,結構改變,規則也隨之發生了改變,例如自愿和開放原則、民主管理原則、自主自立原則等,最關鍵的一點,是實現了對人的“解放”。當然了,建立在平等開放基礎上的合作,還應該強調一點,就是必須有政府層面的參與,必須由政府來負責主導,不斷引導和改善大環境,才能實現合作共贏。

第二個改變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儒家文化所強調和提倡的集體主義精神在中國一直有很大的市場。但是集體主義有一個缺陷,就是容易抹殺甚至犧牲個性。個性不受到尊重,個人的主觀能動性就不容易被激發,集體主義就會產生兩個最大的弊病:效率低下和不易創新。尤其創新精神或者動力不足往往成為集體主義的致命傷。而對商業文化來說,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內容就是企業家精神。企業家精神說到底,本質上就是一種基于尊重個性、滿足個人多元全面發展、自我實現乃至實現超越的個人精神。企業家精神是創新的動力之源,這是一種自我驅動,只有無數的自我驅動打破整體平衡,集體才會創新。

第三個改變是文化層面上的改變。儒家文化又被稱為士大夫文化,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一種精英文化,是一種少數人的文化。可是這恰恰與人類追求文化與文明的理想背道而馳。文化需要最大限度地被人們所享受,在最大的范圍內傳播,從而獲得更多的創新、超越的可能性。文化不能只是陽春白雪,還應該包括下里巴人。商業文化就是上至陽春白雪,下至下里巴人,鼓勵所有人都參與進來的一種創富文化。進入21世紀,文化共享成為一種必然趨勢。文化共享,事實上是在有著相似相近的文化價值觀念、文化心理結構,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等的基礎上,通過互動、合作而相互提升,共同弘揚共有的文化傳統,共建具有全球視野和人類整體精神的文化。在這方面,一是堅持自身的文化特色,二是不斷超越自我,融入世界,超越民族和國家的局限,在多元性和多樣性基礎上相互接近和彼此兼容,“道并行而不相悖,萬物并育而不相害”。文化共享實現以后,文化普惠也就順理成章。當然了,實現文化共享或者普惠,有兩個基本前提是必不可少的:一是包容性。包容性就是這種文化必須為所有人提供服務,而不能排除傳統難以獲得文化服務的弱勢群體,“文化貧困”的現象必須得到根除,不能留有死角。二是注重對個人文化的尊重和保留,并且將為個人文化服務納入到大的文化系統中。文化的個性化在這里必須得到充分尊重并且獲得創新空間和機會。強調共性不是抹殺個性,相反是為了促進個性更好的發展。二十一世紀從事商業活動的每一個人。都必須自覺擔負起文化責任,成為創造、傳播、共建、共享文化的社會公共知識份子!
總之,21世紀儒商文化,是一個整體性的、系統性的概念。其并不一定準確,而只是我們以嶄新的視角和不一樣的創造方式,去從事一種事業的開拓與展開:那就是集合、聯通、鏈接每個人的力量,一起來進行關于21世紀儒商文化的理論體系的大討論、大創建以及大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