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論視角下《敢死隊》系列電影的字幕翻譯研究

許泓洋 張文濤

摘 要：電影在世界范圍內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在欣賞外國電影時，字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字幕翻譯的材料來源于臺詞，本文基于目的論的理論框架，以《敢死隊》系列電影的部分字幕及其翻譯為語料，以觀眾最大程度理解源電影臺詞為翻譯目的，結合直譯與意譯的翻譯策略和臺詞的不同功能對字幕翻譯進行研究。分析電影臺詞功能，不僅有助于明確譯文的預期功能，也能為翻譯提供思路。

關鍵詞：電影 字幕翻譯 目的論 《敢死隊》

一、引言

電影作為文化交流的媒介或人們日常娛樂的一種載體，其影響力在不斷地擴大。優秀的電影能在世界范圍內取得較大的成功，離不開對電影字幕和配音的有效處理。字幕本身具有特殊性，錢紹昌提出“影視語言的五個特點：聆聽性、綜合性、瞬間性、通俗性、無注性”[1]。這些特點使字幕翻譯存在諸如譯文長度和停留時間限制等問題。對此，李運興提出了“字幕翻譯應求在有限的時空里有效地提供相關性最強的信息”[2]。縱觀世界范圍內的字幕研究，“歐洲由于其語言格局的特殊性，理論研究開展得較為廣泛和深入，在翻譯策略、翻譯規范和質量控制方面形成了一定的共識和規范。我國在字幕翻譯的研究方面則相對滯后，起步較晚，且缺乏行業規范。”[3]在行業規范方面，近幾年來也有學者對比官方和網絡或民間的電影字幕翻譯，相互比較兩者的翻譯機制和人員選用機制，并提出建議，促進字幕翻譯研究領域的進步[4][5]。在國內字幕翻譯的研究方面，就筆者掌握的文獻來看，大多研究在案例分析中注重對臺詞文字本身的分析，對臺詞功能思考不足，因此會在部分電影的字幕翻譯中出現不同程度的錯譯、漏譯的情況，最終導致觀眾對電影情節誤解、降低觀眾體驗等不良后果。

本文在目的論框架下，以觀眾最大程度理解源電影臺詞為翻譯目的，結合直譯與意譯的翻譯策略、臺詞的不同功能，對字幕翻譯進行研究。

二、目的論與字幕翻譯

（一）目的論的形成

“翻譯功能目的論又稱為功能翻譯理論，是德國功能派的奠基理論和主流思想，興起于20世紀70年代左右”[6]。

翻譯目的論的形成及發展可以分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凱瑟琳娜·雷斯（Katharina Reiss）發表于1971年的《翻譯批評的可能性與限制》一書中，首次將文本功能列為翻譯批評的一個標準。一方面，雷斯依然“堅持以原作為中心的等值理論”；另一方面，她認為應該以“原文和譯文兩者功能之間的關系”來評價文本，并指出“理想的譯文應該從概念性的內容、語言形式和交際功能上與原文對等”，而這一方面的理解大約是翻譯目的論最原始的雛形，她稱為“綜合性交際翻譯”。雷斯在實踐中發現：“有些等值是不可能實現的，也是不應該追求的。這些例外的情況是由具體的翻譯要求（translation brief）造成的。”第二階段，她的學生漢斯·威密爾（Hans Vermeer）為建立翻譯目的打下了基礎。威密爾繼承了雷斯的一些思想，但也有理念上的一些突破，其中最為明顯的就是完全擺脫了以源語為中心的等值論的束縛，創立了以行為理論為基礎，以文本的目的（Skopos）為翻譯過程的第一準則的目的論。威密爾認為翻譯（包括口譯）是一種交際語言和非語言符號從一種語言向另一種語言的轉換。他提出“這種轉換是人類的一種行為”“任何行為都具有目的”，得出“翻譯是一種目的性行為”的觀點。他進而總結出：翻譯同其他人類行為活動一樣，都有目的，且翻譯的目的在翻譯開始之前就要確定。翻譯時，譯者應根據具體要求，結合翻譯目的和譯文讀者的特殊情況進行有選擇的翻譯。第三階段是賈斯塔·赫茲·曼塔利（Justa Holz Manttari）和克里斯蒂安·諾德（Christiane Nord）對目的論的發展。他們兩位分別著重研究了翻譯過程的行為、參與者的角色和翻譯過程發生的環境針對前人的不足，提出了“功能加忠誠”原則[7]。

（二）目的論在字幕翻譯中的指導意義

目的論的形成過程中發展出三個關鍵的原則：目的原則、連貫原則與忠實原則[8]。字幕翻譯作為具有鮮明特點的一種翻譯行為，在目的論的指導下，譯者應明確翻譯目的、字幕的特點及其限制，在翻譯過程中不因拘泥于原文使翻譯束手束腳。

三、《敢死隊》系列電影臺詞分析

（一）《敢死隊》系列電影簡介

《敢死隊》系列電影是由擔任過此系列導演、編劇、主演數職的西爾維斯特·史泰龍（Sylvester Gardenzio Stallone）與電影圈內數位動作巨星共同演出的一系列電影。影片講述的是史泰龍飾演的Barney帶領一支名為“敢死隊”的雇傭兵在各個驚險任務中戰斗的精彩故事。目前共有三部，第一部電影風格明顯借鑒上世紀80年代動作電影，后兩部有不同程度上的改進與創新，至今未宣布系列完結。《敢死隊》系列電影從上映后整體較好的評價、特色幽默的角色語言風格或是大批忠實觀眾來看，這部電影具有一定的研究價值。

（二）《敢死隊》系列臺詞分析

電影臺詞具有表現作者情感、塑造角色形象、表達角色心理、鋪墊和推動情節等功能。《敢死隊》系列電影中的臺詞具有一定的特色。

1.表達作者情感的臺詞

（1）Huston，we got a problem.

（Huston，我們有麻煩了。）

這句臺詞改自真實事件——1970年發射升空的阿波羅13號飛船發生事故后，宇航員與美國國家航天局（NASA）無線電通話中的——“Ok，Huston，weve had a problem here”。此次事件在1995年改編成電影《阿波羅13號》（Apollo 13），又引用了這句話并使其在美國變得家喻戶曉。

2.塑造角色形象的臺詞

（2）Man，we will die with you. Just dont ask us to do it twice.

譯：哥們，要死一起死，只要別讓我們死兩次。

（3）You got guts，no common sense，but guts.

譯：你很勇敢，但沒有常識。

以上兩句臺詞功能都是對人物形象的塑造，第一句臺詞側面塑造了角色臨危不懼，愿與兄弟共生死的精神。第二句臺詞是對說話對象有勇無謀形象的刻畫。

3.表達角色心理的臺詞

（4）I should have bounced one of these off your skull.

譯：我真應該拿這個照你腦門來幾下。

（5）Track them， find them， kill them.

譯：追上他們，找到他們，殺了他們。

以上兩句臺詞，幾乎不需要對照具體的場景就可以感受到其中不滿的情緒和復仇的殺氣，是直接表達角色心理的典型例子。

4.結合情節發展的臺詞

（6）Fry and die.Lets do it.

譯：送他們下油鍋，干吧。

（7）Wake up santa.

譯：裝好導彈。

這兩句臺詞僅靠文字難以理解，必須結合情節和電影畫面來理解。第一句臺詞暗示將要對敵人進行轟炸反擊。第二句臺詞中“santa”（直譯為圣誕老人）指的是飛機裝導彈位置上的圣誕老人的噴漆。這句話也暗示了對敵人開火的行為。

四、《敢死隊》字幕翻譯分析

字幕翻譯的源材料是電影劇本里的臺詞，分析臺詞的功能有助于確立字幕翻譯的預期功能，從而對翻譯字幕起到很大的作用。以下例句結合直譯和意譯的翻譯策略，對電影中的部分字幕翻譯進行探究。

（一）直譯

（8）Caesar：I dont get this back.Your ass is terminated.

譯：你敢不還，我就斃了你。

這句臺詞源自以Barney為首的敢死隊在執行任務時碰巧救了他以前的老隊友Trench——阿諾德·施瓦辛格（Arnold Schwarzenegger飾演），Trench謝過救命之恩后要借Caesar的槍殺出去和他自己的隊伍會合，Caesar把槍借出前對Trench說的話。這句話單看臺詞并不難翻譯，最多會糾結“terminate”這個詞不太常用，但對句子要表達的核心意義的理解容易出錯。譯者用了意譯的方法把“terminate”譯成中國觀眾熟悉的“斃”。要想讓觀眾最大程度地理解這句臺詞的含義，采取直譯法更好，譯文可改為：“要是你敢不還，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9）Drummer：This is it？This is your evacuate team？

譯：這就是你的隊伍？這就是你的應急小組？

Trench：Short notice.

譯：臨時通知的，只能這樣了。

Drummer：Yeah，very short.（Drummer瞄了一眼應急小組中由李連杰飾演的Yin Yang后說出。）

譯：是啊，真的很短。

這句臺詞源自《敢死隊》系列第三部中角色Drummer找Trench幫自己組建應急小組去作戰時發生的對話。應急小組只有兩人，對話中調侃的對象是演員李連杰，因為他在整個演員陣容中的身高最矮。不難發現，“short”是整個對話中的核心點。在英文中，“short”既可以表示“時間短”，又可以表示“身高矮”。所以英文語境中的觀眾極易理解這里的笑點。在漢語里可以說“時間短”，不可以說“身高短”。對這句臺詞功能進行分析可發現，保持Drummer這個角色的幽默形象是翻譯應達到的目的。為此可以在直譯的基礎上，增詞和正句反譯。將后兩句改譯為：

Trench：“時間少，高手不好找。”

Drummer：“嗯，確實不高。”

（二）意譯

（10）Barney：Rest in pieces！

譯：見鬼去吧！

這句臺詞源自敢死隊隊長Barney和隊友一起槍決作惡多端的壞人之后發出的怒吼。這句話改編自“Rest in peace”，通常譯為“逝者安息”，而經過創作加工之后，“rest”（可直譯為休息）不變，“in peace”（可直譯為寧靜）押尾韻變成了“in pieces”（可直譯為碎片）。從臺詞本身來看，押尾韻的妙處難以翻譯。但思考臺詞功能后不難發現，角色憤怒的心理才是譯文要達到的預期目的。所以翻譯可以從“逝者安息”完全相反的意思，采用意譯法。漢語中“下地獄吧”或“見鬼去吧”既符合字幕翻譯特點，又能表現發泄憤怒的情感。

（11）Lee：By the power vested in me，I now pronounce you，man and knife.

譯：以上帝的名義，我宣判你，利刃加身。

這句臺詞源自電影中角色設定為熟練用刀的敢死隊隊員Lee扮作神父向那些走進教堂的反派們說的話，說完之后就動刀了。這句話改編自在教堂婚禮上神父宣布一對新人成婚常用的句式，即：By the power vested in me by the laws of（the country name），I now pronounce you husband and wife.（以法律所賦予的合法權利，我現在宣布，你們正式結為合法夫妻。） 這句話前半部分翻譯參考了原句，臺詞中雖沒有說出“power”是誰賦予的，但結合電影場景，譯者采取增詞的手法，加上了“上帝”，使譯文流暢合理。而最后一個短句，是由“man and wife”改編而來的“man and knife”。譯者以方便觀眾理解臺詞為目的，采用意譯策略，譯為“利刃加身”，言簡意賅。

五、結語

綜上所述，在電影字幕翻譯方面，應當以目的論為指導，明確字幕翻譯要達到的目的，盡力做到“譯文應該在分析原文的基礎上，以譯文預期功能為目的，選擇最佳處理方法”[9]。

參考文獻：

[1]錢紹昌.影視翻譯——翻譯園地中愈來愈重要的領域[J].中國翻譯，2000，（1）：61-65.

[2]李運興.字幕翻譯的策略[J].中國翻譯，2001，（4）：38-40.

[3]湯瀅.目的論指導下美劇《絕望主婦》的字幕翻譯研究[D].荊州：長江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3.

[4]許卉如.官方與網絡字幕對比研究[D].上海：上海外國語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3.

[5]趙晗旸，李瑩.電影字幕漢譯——基于官方和民間譯制系統比較[J].海外英語，2017，（4）：139-141.

[6]郭勝群.從目的論看《畫皮》系列電影的字幕翻譯[D].北京：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碩士學位論文，2013.

[7]湯玉潔.淺析翻譯目的論[J].和田師范專科學校學報（漢文綜合版），2008（第28卷）：159-161.

[8]Nord，Cristiane.Translating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M].London：Prentice Hall International（UK）Ltd，1988：27-32.

[9]張錦蘭.目的論與翻譯方法[J].中國科技翻譯，2004，（1）：35-37.

（許泓洋 張文濤 浙江寧波 寧波大學科學技術學院 315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