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喜歡的動物書讀起

張貴勇

哲哲小學三年級的暑假，去同學家玩，同學家養了一只狗，沒想到二者相見甚歡，回來后一直念叨著想有一只。

我告訴哲哲：“買狗不是小事，得好好想想，不如我們先了解一下狗，看看它們都有什么特點，哪些狗適合養，應該怎樣養，有哪些好玩的故事，然后再決定養還是不養，好不好？”他聽了，覺得比較靠譜，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要養狗就先讀和狗有關的書

之后，我帶哲哲去圖書大廈看跟狗有關的書。我幫他選了一本《靈犬萊西》，他挑了一本《選只狗狗帶回家》《導盲犬迪克》，躲在角落里很專心地看了起來。

讀完后，小家伙贊賞道：“爸爸，您推薦的書太好看了，沈石溪的那本也好看，您說我的眼光是不是也不錯？”看他喜歡，我倆開始搜羅更多寫狗的作品，《紅色羊齒草的故鄉》《馬利，一只與眾不同的狗》《在雨中等你》《傻狗溫迪克》《荒野的呼喚》《第七只獵犬》《獵狗賓果》《黑狗哈拉諾亥》《忠犬的背叛》《義犬》《小狗栗子球》《小狗栗丹》等，都一一進入他的閱讀書單。

許是文學作品讀得不過癮，哲哲又央求我買一些養狗方面的書，于是《萌寵日記》《狗圖鑒》《鄧巴博士養狗圣經》《狗狗心事：它和你想的大不一樣》《我和狗狗的16年》《如何養好一只狗》，奧地利動物學家、“動物行為學之父”康拉德·洛倫茨的《狗的家世》等知識類讀物，也陸續擺在他的書架上。

后來，談到看動物小說的秘密，哲哲感慨地告訴我：“爸爸，我覺得啊，看動物小說，最好從自己最喜歡的動物開始。您看，我特別喜歡狗，所以看《靈犬萊西》就特別投入。爸爸，您知道為什么萊西被帶到那么遠的地方，還能找到家嗎？其實啊，萊西不是一般的狗，而是一只蘇格蘭牧羊犬，屬于比較聰明的、善解人意的犬種，一般的狗是不會認路的。但是，蘇牧還不是最聰明的，產于蘇格蘭和英格蘭邊界的邊境牧羊犬，才是最聰明的。最笨的狗是哈士奇，也叫二哈，這種狗愛搗亂，被稱為拆遷隊長呢……”

讀書讀成了“專家”

沒想到經過一段時間的閱讀，小家伙竟然將文學類書籍與知識類書籍巧妙地結合起來，既能用知識的眼光來解讀文學，也能用文學的手法來傳達知識。而且，聊的話題也不知不覺轉移到狗身上。以前上下學路上，他愛和我聊班級的事，自從迷上“狗書”之后，他經常像王小丫主持的《開心辭典》一樣，給我出一些跟狗有關的題，如“英國女王最喜歡什么狗”“阿拉斯加雪橇犬和哈士奇有什么不一樣”“最名貴的博美犬是什么顏色的”“喜樂蒂犬雖然好看，但愛生一種病，請問是什么病”……很多問題我都回答不出來。

外出散步，遇見別人遛狗，他就對之指指點點，不忘給我上課，他告訴我貴賓犬之所以比較多，是因為不愛叫，對主人特別黏，比較好養。看見博美犬，他會告訴我，“博美，主要有白、黑、棕三種顏色，優點是特別漂亮，缺點是愛叫。選博美犬就好選眼睛亮的，反映快的，頭部呈三角形的……”如果偶遇金毛，他會點評道，“這狗特別通人性，看著很大，一點也沒有傷害，特別溫柔的，就是有點調皮。它長得比較快，一歲多就差不多成年了。而且，這狗喜歡撿東西，所以也叫金毛尋回犬。以前打獵時，獵人就喜歡養這種。缺點就是夏天愛留哈喇子，味道比較大，而且必須每天帶它運動個一兩個小時，比較費時間……”

因為掌握了很多過硬的跟狗有關的知識，哲哲儼然一個小專家。有時候，他會挑狗書里的錯，如把狗的名字沒寫全，或者插圖與品種對應不上等，也會對比不同狗小說作家作品的高下。在小家伙看來，最好看的是狗小說，前三名分別是《馬利，一只與眾不同的狗》《紅色羊齒草的故鄉》和《導盲犬迪克》。

而不同的狗小說，風格也不一樣。一次，哲哲向我細細評析了一番，“爸爸，西頓的小說比較寫實，是站在人的立場寫動物，看了讓人想愛護動物，保護大自然，反思人類自身的行為；沈石溪的小說比較具有傳奇色彩，雖然有的地方比較夸張，但能吸引人讀下去。那個倫敦的狗小說《荒野的呼喚》太殘酷了，看著心疼，但巴克能在那么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也很讓人敬佩。牧鈴的狗小說也不錯，他筆下的牧羊犬很聰明很忠誠，但結局往往很悲慘。黑鶴的動物小說，文字非常優美，有種讓人向往的感覺……”念叨起熟悉的狗小說作家，他了如指掌，頗有文學評論家的范兒。

從此喜歡上動物小說

因為喜歡閱讀，深入閱讀，哲哲的視野似乎一下子打開了，從狗開始，他又喜歡上其他動物，“貓頭鷹王國”系列就是他讓我逐字逐句讀給他聽的，他聽得非常投入。這部具有史詩氣質的長篇小說很有魅力，讓小家伙見識了什么是真正的寫作大家。雖然前后讀了大約小半年，因為該系列是陸陸續續出版的，但讀完近150多萬字的全文，他意猶未盡，我如釋重負，仿佛我倆都經歷了一次寶貴的成長。

后來，哲哲拿出十二分的誠意向我推薦“貓武士”系列，說這本書非常好看。初時我還納悶什么樣的書會有這樣的魅力讓他半夜不睡覺，沒想到讀進去時還真不錯。于是，他讀過的動物小說傳給我，我再傳給哲哲媽，讀完后大家分享一下心得，日子過得格外充實。

很長一段時間，家里三人都捧著一本書讀，再仔細一看，還都是動物小說，此情此景頗有意趣。讀完了“貓武士”系列，狼、兔子、鯊魚、野豬、馬、豺、鹿、鼠兔等各種動物相繼進八哲哲的視野。曹文軒的《火印》、凱瑟琳·拉斯基的《危境馬王》、阿爾班克爾的《逆境鯊王》、常新港的“十二生肖”系列、袁博的恐龍系列小說，他都愛不釋手，甚至連波特女士的“彼得兔的故事”，王爾德的《夜鶯與玫瑰》，雖然有更多童話色彩，他也都翻出來重看了一遍。

從普通讀者到熱忱熱度，從淺閱讀走向深閱讀，從喜歡到癡迷，動物小說更像一個跳板、一輛火車，將哲哲送往閱讀的深處、世界的遠方。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