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頓
因為被懷疑在對反對派的進攻中使用了化學武器,敘利亞政府軍受到了美軍50枚戰斧導彈的轟炸。這也再次把化學武器這一“熟悉的陌生物”展現在世人面前。我們力求從科技、歷史與人文的角度,對化學武器這一威脅人類安全的幽靈進行全方位揭秘。
二戰時,美國原子彈計劃的領導者奧本海默曾在日記中為自己辯解:“每當看到某種在技術上很誘人的東西,你會迎頭趕上,把它做出來,但只有等到成功以后,你才能夠去爭辯這種東西可以干什么用。原子彈的情況也是如此。”
不止是原子彈,世界上任何一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誕生大概都是如此。在工業革命之前,人們早就發現有些草藥能夠治病,而有些草藥又毒得致命。但是,古代的人們,即便心腸再壞,也很難用毒藥去害死很多人。當時的技術條件,對毒素進行提純都很困難,就更不用說“合成”了。
到了現代,隨著化學這門科學的發展,人們能夠制造些毒氣出來。美國南北戰爭時期,北方軍隊中就有人提出“制造毒氣來對付南方軍隊”,這種惡毒的想法太讓人厭惡,直接被北方將領給否決了。但是,把“化學”與戰爭聯系起來的想法,開始在世界各地軍方流行起來,并且在幾十年后終于變為了現實。
一戰時,德軍率先使用了化學武器。德國的領軍人物是1918年諾貝爾化學獎獲得者弗里茨·哈伯,這位化學奇才不僅積極為德軍研制毒氣彈,還提出大規模使用毒氣戰即“化學戰”的設想,被德國統帥部采納。后來面對愛因斯坦等人的責備,他一直用“愛國”來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但是其作為猶太人,最終還是被他愛的國家所拋棄。
協約國當然也很快就學會了使用化學武器。一戰時,主要資本主義國家的工業革命都已經完成,可以大規模制造出各種毒氣和有毒物質。從自然界中分離出氯氣已不算什么,毒性更大的物質也能夠合成出來了。相比于科技的進步,人類在邁向文明社會的發展卻走上了一條可怕的歧路。各國爭相放出潘多拉魔盒中的惡魔,為了戰爭的勝利,可謂完全不擇手段。
和常規武器相比,化學武器不但殺傷力更大,對人造成的痛苦也更慘烈。一戰中中毒的士兵,有一些忍受不了痛苦,選擇了自殺。這之后,人們對此進行了反思,認為“即使是戰爭和殺人,也應該遵循一些底線。”因此,到二戰勝利后對納粹進行審判時,重點就不在戰爭罪,而在反人類罪(滅絕猶太人的罪行)。但是,這種反思的力度和效果仍然是一個疑問:二戰時雖然歐洲各國都沒有使用化學武器,在東方戰場,日本卻對中國使用了細菌戰和化學戰。
歷史證明,人類一旦朝著錯誤的方向邁進,想回到正確的軌道上來,往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第二次世界大戰后,控制化學武器和核武器一直是熱愛和平人士的夢想。但直到上世紀90年代,世界各國才在控制和銷毀化學武器的問題上達成一致。因此,只有從歷史的角度,我們才能更好地理解,為什么國際上對敘利亞政府軍在國內戰爭中使用疑似化學武器的反應會那么劇烈。
化學武器的幽靈還在徘徊,這是人們不得不認真考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