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海上牧云記》：魔幻之夢照進現實

馮剛

以型賦予人之靈動，以禮彰顯文化積淀，以武凸顯反抗熱血——魔幻題材電視劇《九州·海上牧云記》（以下簡稱《海上牧云記》）自11月21日起，在優酷、騰訊和愛奇藝三大視頻網站同步播出，截至12月7日網播量已破30億，豆瓣評分8.0。該劇由曹盾執導，黃軒領銜主演。

這部改編自今何在同名小說的影視作品，憑借濃厚的“中國魔幻史詩風格”和九州各部風貌，以及對原作經典場景的還原，收獲了多數觀眾的好評。在主創們眼中，《海上牧云記》取得的成績是劇組各部門各環節追求極致的心血體現。制作團隊通過不同角度，力圖將“九州”世界的文化底蘊和人物、部族之間的感情糾葛，以最接近真實的方式呈現給觀眾。

中式魔幻夢的影像化

《九州》系列原著可謂一代人的文學記憶。開放的創作空間，史詩般的世界觀設定以及九州人物的愛恨情仇，為讀者構建了一座遠離現實的魔幻大陸。

電視劇《海上牧云記》在歷時2年的籌備和拍攝過程中，深入海拔-154米的吐魯番盆地、登陸海拔3600米的天山山脈，在中國和日本之間轉場13次，設計搭建76個場景——大范圍的實景取材讓虛幻的九州世界打破“次元壁”，真真切切地走向觀眾。

曹盾表示，制作完成后，自己對原著黨的評價并不擔心。“我們講的九州還算嚴謹。”而在改編過程中，曹盾認為最大的難點是如何在講好故事的同時，為觀眾展現“九州”的概念，將原作獨特的文學風格在劇中加以呈現。

文學顧問黃悅告訴《綜藝報》，原著具有作者濃重的個人風格，文章中大段的留白設計給讀者留下了豐富的想象空間，背景和世界觀也完全架空。“《海上牧云記》改編起來天然更具難度。”

編劇團隊在保留原著基本框架和核心人物的同時，將重點放在刻畫人物方面，放大人物內心的復雜性和獨特性。黃悅表示，牧云笙和盼兮的絕對中心位置被其他線索分擔，將原著聚焦二人的單一焦點結構，變成了類似散點透視的長卷結構。蘇語凝與父親之間的沖突也被淡化，原本只是功能性人物的蘇嬤嬤變得更重要。“這么做的原因還是為了表現一個更加豐富、立體多層次的九州世界。”

創作過程中，曹盾曾提出“東方美學”的要求，這也是《海上牧云記》最終擁有史詩氛圍的主要因素之一。造型指導黃薇將全劇造型風格概括為“依唐傍宋”。劇中每位人物和各州、地域都有專屬的造型方向與基調，但都統一在“依唐傍宋”的大方向內。“‘唐的精致、富貴、華麗呈現在宮廷中，‘宋的簡潔寫意成為牧云笙造型的設計底蘊。”

同時，《海上牧云記》也給特效留下了極大的發揮空間。特效導演莊嚴表示，整部作品透露出獨特的東方審美氣息，但不是形式上的東方美。“觀眾能夠看到，我們并非在一些場景上單純添加濃厚的霧氣和山水增加美感，而是結合實景表現東方神韻。”曹盾表示，《海上牧云記》是中國電視劇，要帶有中國人的氣質，“如果能在一個電視劇里把中國人的文化做出來，是很值得努力的一件事。”

多角度塑造人物場景

在中國風氛圍的烘托下，《海上牧云記》主題中的思辨意味愈加濃厚。曹盾將作品的主題歸納為“一個人和自己命運抗爭”的故事。劇中出現的每個人都在和自己的命運對抗，這是一個統一的主題。

無論是預言中執劍則天下大亂的六皇子牧云笙，以及將成為未來皇帝的穆如寒江，還是經歷血與火洗禮的碩風和葉，圍繞他們向命運發起挑戰而出現的眾多鮮活人物形象，通過“九州眾生相”的演繹，使這個虛幻的世界更加接近真實。

主創團隊通過多種手法，豐滿劇中人物形象，使其性格特征更具邏輯性。原作中，牧云合戈作為反面角色之一性格桀驁，但在劇中依然嚴格執行繁瑣而復雜的宮廷禮儀。禮儀指導李斌表示，脫胎于周禮的大端宮廷禮儀，能夠時刻彰顯牧云合戈的皇室身份。其性格和對禮儀的執著分裂開來，能夠凸顯他作為王子渴望父親認可而不得的遭遇，為他走向反叛道路留下鋪墊。

被原著黨津津樂道的戰爭打斗場景也得到忠實還原。曹盾認為，戰爭特別難講，但難度并不是人數調度，而是戰爭的層次和戰術的根源。譬如評書中提到擺了天門陣或者一字長蛇陣，這個陣怎么擺怎么破，最吸引人的內容就在這里。“戰爭并非幾百個群眾場面互相沖殺就能夠把它講明白。”

《海上牧云記》9名穆如鐵騎對戰碩風部戰士的場景中，大量使用騎兵對戰和冷兵器技巧，從另一方面突出了這場戰爭的悲壯。這場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的沖突場景拍攝了14天，包括9名騎兵從一字到蛇形的馬隊變陣，以及沖陣變化中的航拍鏡頭都頗具難度。動作導演高翔、張鵬表示，劇中動作設計最大的特點依然是追求真實感。一些精彩的打斗場面需要演員親自還原，在惡劣的實景拍攝條件下，完成難度很大。但通過各方反復調試，最終基本達到了預期效果。

曹盾認為，像黑澤明導演的《天與地》中，能夠將戰爭呈現出層次感，細致到每一個變化，從兩位英雄麾下幾萬人之間的爭斗，到最后二人斗智斗勇是最難的。戰爭場面與主題之間良好的互動性，以及主創對兵器特性的了解程度，決定著戰爭戲的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