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歲而立之年,還有沒有青春可言呢?
生活好似總是在無休止的爭吵與苦悶中。
當我漸漸明白了什么叫青春的時候,青春早已逝為昨日的煙云。我忽然想起了一部電視劇,名字叫《與青春有關的日子》,在電視劇結尾的時候這樣獨白:我們浪費掉了太多的青春,那是一段自以為是又如此狼狽不堪的青春歲月,有歡笑也有淚水,有朝氣也有頹廢,有甜蜜,也有荒唐,有自信也有迷惘,敏感,偏執(zhí),頑固到底的故作堅強,輕易的傷害別人,也輕易的被別人傷害,喜歡追逐頹廢的歡樂,陶醉于寂寞的美麗,堅信自己與眾不同,堅信世界會因我而改變,當覺醒時已不再年輕,前途或者也不再是無限的,其實,它又可曾是無限的,曾經(jīng)一瞬間以為自己長大了,有一天終于發(fā)現(xiàn),長大的含義除了欲望,還有勇氣,責任和堅強,以及某種必要的犧牲,在生活面前還是孩子,其實從未長大,還不懂得愛與被愛。
在碌碌無為的青春里浪費掉太多的時間,想的多,做的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走出來,然后就這樣任憑時間從自己皺紋里,從嘴角溜走。總想在回憶里尋找到傷感的美好,在不經(jīng)意間忽然想起生命中曾經(jīng)出現(xiàn)的某個人,想起這個人微不足道的點點滴滴,可是,就是這樣微不足道的點點滴滴,讓我在原地懷疑是否也曾經(jīng)跨過大江大河,跨過人山人海,跨過生活中揮之不去的煩惱。
在生活中遇到煩惱的時候,遇到那些明顯的惡意的又無法拒絕的事情的時候,我還是笑臉相迎的去做了,有時候,連自己都討厭自己,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喝一口江南的黃酒,啊不是,是好多口都不會醉的黃酒,抽一支七八塊錢一包的香煙,看煙霧從口中吐出來,看煙霧從眼睛下方升騰到頭頂上方,然后彌漫整個房間,黃酒加上香煙,眼睛瞬間就有些發(fā)困了,其實,跑船的歲月里,我很少有犯困的感覺,真想深深的睡眠,那感覺真讓人羨慕,可惜,最近幾年安靜睡上一覺似乎在我的記憶里幾乎消失殆盡,是真的青春不在了嗎?我才三十二歲。
三十一歲的時候我在干嘛?三十歲呢?三十歲以前呢?我出生在普通的小村莊,這個地方叫晁喜鋪,要按中國這樣跟風形式,我們村也能成為有名的地方。據(jù)說,晁喜鋪中的晁喜是個人名,關鍵是起這個村名不在于晁喜,而是源于他的哥哥———晁錯。此人給朝廷獻策主張加強中央集權而被腰斬于市,后來聽說皇帝又給他平了反,但至今我們村子里一個姓晁的都沒有。后人為了紀念這位大官,又怕招來禍害,就以晁喜為名,故得名晁喜鋪!
村子的西邊是一條省級公路,直通禹州市縣城,然后到達所有能去的地方,我小的時候,總是害怕穿越這條好寬的公路,因為爸爸說,有些開車的容易犯困,所以,自己要小心,我印象中爸爸也是大卡車司機,帶拖掛那種,好長好高的車,我記得,我總坐在公路丫子不遠有歪脖子樹的深溝的最邊沿,然后騎在歪脖子樹上數(shù)著來往的車輛,也似乎從沒有數(shù)正確過,數(shù)著跑到眼前的車,提前念叨后面要來的車,數(shù)著數(shù)著也不知道這個數(shù)字是當前車的數(shù)量,還是下一輛要來的數(shù)量,于是又要從下一輛要來的車開始從一數(shù)起,可是,數(shù)著數(shù)著腦袋就跟不上眼睛的速度了,現(xiàn)在想想,那個時候我數(shù)的最高數(shù)量也沒有超過一百,應該是沒超過一百。那時,我上小學。
在一個人到了一定年紀的時候,還能想起小時候的記憶,我覺得是件很美好的事情,我有時候問我自己,30年的時間,都干了什么。哥們說,其實你啥也沒干,就是浪費青春了,除了吃飯睡覺之外,把青春浪費在看女孩子的臉蛋上了,把時間浪費在啃那些長大之后再也沒用過的書本上了,把時間浪費在上學的路上了,把時間浪費在和同學討論不可能實現(xiàn)的理想上了,把時間浪費在傷感青春了。哥們說的挺對,過了一定的年紀,才能有這樣平淡的結論,看女孩的臉蛋,看過之后也只剩看看了,又能怎么著呢,多少漂亮女孩的臉蛋從那時到現(xiàn)在也從來不屬于我們,上學的時候學過的課本考試過的科目,我相信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用的上,可學校就考這些東西,上學的時候,騎著破自行車吱吱作響,鏈子掉了屁股連車都不分開來,低頭彎下身子手扶著鏈子,兩只腳用些力讓車子往前走一點點,鏈子就順勢恢復到原來位置,身子往前拱一下,腳一蹬就拐彎了,拐到哪里是哪里,藏好車子偷偷摸摸來到紅薯地,貓著身子挖幾根紅薯出來,隨手包在衣服里,再撅著屁股退出來,騎著車飛奔到?jīng)]人住的破敗的院落,撿柴火,生火燒紅薯吃。說真的,那時候的紅薯就是好吃,自從長大了之后,怎么吃都吃不出小時候的味道,在外地上學,在同學家做客,在超市里買的,也都不在是那個味道了,那個時候的味道,沒有長大后過日子的提心吊膽,那個時候的味道,有順其自然的快樂自在,那個時候的味道,有我們青春年少的放蕩不羈,那個時候的味道,有我們不知廉恥的壞,那個時候的味道,沒有我們可以分心的雜念。
那個時候我們一起偷自己村里的西瓜,翻過一條好深好深的溝,四五個小子有放哨的,有坐鎮(zhèn)指揮的,有深入一線到西瓜地的,偷回來的西瓜往往7成熟,淺紅里夾雜著一半的白,不甜不澀,就好比老冰棒化成了水,然后再加點水進去,說甜,有那么一點,更多的是別的味道,至于為什么要偷,我們其實也說不上來,幾個人湊到一塊,說誰誰誰家的西瓜長得很大了,也該熟了,我們也嘗嘗去!于是就去了,沒有更多的其他想法。小時候,不用花錢,吃的西瓜比長大之后這二三十年吃的要多,現(xiàn)在一年也吃不上一次,就是吃了,也是冷凍的,又算個什么玩意兒呢,沒食欲,想一想就不打算買了,就算買了也有一半放在冰箱里直到變味扔掉,心里可惜錢來的不易,但還是扔了。
偷西瓜的那些年里,其實我們家也種西瓜。那時候,看見誰家種什么賣了好多錢,村里的街坊鄰居也都仿效,等種的多的時候,西瓜也就降了價格了,那時候很流行在公路邊擺個桌子,來來往往的車停在路邊,下車買西瓜吃,那時候好羨慕開車的,就覺得他們好有錢,一買就是一化肥袋子,里邊裝個七八個七八斤的西瓜,吃一個,帶幾個開車走了。各色人都不一樣,有壯漢,有從小轎車里走下來的貴婦模樣的女人。這么一個攤位,三四平方大小,四個角分別一個樹干扎在煤沙土的一尺深的位置,上面塑料布分別用繩子綁在棍子上,下邊放上一個四方木桌,四方木桌用抹布擦過,放上一把長刀,擺上兩個大西瓜,要又圓又大花紋比較開的,特別注意的是西瓜從瓜蔓上截斷的時候,千萬不要將估計有七八公分長的末端螺旋卷起來的小根給剪短,因為這個小根是判斷西瓜熟不熟的標志,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但這個七八公分長末端螺旋卷起來的東西叫什么名字,至今我也無法知曉。一是俗名忘了,書上的名字,也從來沒人告訴我,我也沒問過,所以,三十多歲了,你問我是什么,我肯定要讓你失望。桌子上必不可少的要有一桿秤,或者兩桿秤,一桿秤小一點能秤兩個西瓜,大概不超過20斤,這是對小買家而言,另外一桿大秤,得秤的起一袋子西瓜,約莫七八個或者五六個,最起碼50斤以上,這是針對大買家的,當然最喜歡大買家,有時候一個大買家,比得上小買家一天的銷售量。
(作者簡介:丁榮興,男,生于1985年,曾任禹州電視臺鈞瓷頻道編輯,文化記者。現(xiàn)為廣州遠洋公司船員、水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