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剛
當年的大慶會戰大街上只有兩家飯店,一個是天橋下的站前飯店,另一個就是原大慶一中對面的紅旗飯店。1977年到1979年,我在大慶師范學校讀書,每周返回采油四廠的家中時都要在中七路客運總站倒車。周六在紅旗飯店吃那里的大饅頭就成了我十分奢侈的固定午餐。
紅旗飯店的大饅頭非常有特點:面團揉得十分筋道,蒸出的大饅頭可以一層一層扒著吃,咀嚼的時間長了會感到口腔和牙又酸又累;紅旗飯店賣的饅頭每個都是二兩重,我拿回一個饅頭故意到學校實驗室的天平上去秤,過了一天多的時間還有二兩半重。最有意思的是在這個飯店吃饅頭可以看到一個非常親和的場景:飯店的大堂里就擺放著揉面的大面案,七八位身著白色工作服的小媳婦在那有說有笑地揉著面。巡回的領班不時將她們手中的面團拍得“啪啪”作響,一句“妥了”,人和面團就同時進入了下一個工序。紅旗飯店的饅頭蒸出來的質量好不好、干不干凈都在食客的眼皮子底下。
我們那時的師范生完全是國家供給制,除了購買些洗漱用品之外實在沒有什么可以花錢的地方。那時吃飯用的餐票上都是有定量和價錢的標注,早餐二角,午餐和晚餐都是五角。我周六中午放學便往家趕,到周日晚飯前再趕回學校,三頓正餐和一頓早餐,我每周能省下一元七角錢。那個時候,紅旗飯店的大饅頭是五分錢一個,要不是糧票緊張,我真想把一周的伙食都買出來。所以每次吃完三四個大饅頭之后,我還要買上七八個大饅頭帶回家。那個時候,說每周六弟弟妹妹在等我回家吃晚飯,倒不如說他們是盼著能早一點吃上紅旗飯店的大饅頭。所以,那個時候我每次回家,弟弟妹妹就好像改善了一次伙食。
參加工作后,我沒有了每周去紅旗飯店吃大饅頭的便利。但只要有機會到會戰大街去,我總會擠出時間去買幾個紅旗飯店的大饅頭,條件奢侈時,還會要盤回鍋肉。我在很多食堂、飯店都吃過饅頭,也嘗試在家里認真地揉面蒸過饅頭,還反復比較過早市上、店鋪里的饅頭味道,但味道上再沒有紅旗飯店大饅頭的那種感覺了。
揉面揉的是面筋,但更揉出的是會戰人誠實、坦蕩、無私的品格。會戰大街,你就是大慶精神、鐵人精神的發源地,紅旗飯店的大饅頭可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