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如親嘴
——貼身近戰

文/王澄宇 李建衛

打人如親嘴
——貼身近戰

文/王澄宇 李建衛

武術的本質就是技擊，習武者不懂實戰猶如管中窺豹，時見一斑。中國武術博大精深，對技擊的研究可謂入木三分精準至極。在目前“我自低迷思錦瑟，誰怨琵琶”的狀態下，對武術技擊理論的研究尤為重要。

當下的習武者多以健身為主，懂實戰者可謂鳳毛麟角，多數人只知其表不知其意。中國武術來源于戰場搏殺，其技擊性毋庸置疑，在實戰的理論研究方面可以說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武術理論的升華是千百年實戰的經驗總結與中華文化的結晶，值得現代搏擊學習與研究。中國的古圣先賢早就告訴后人，在搏擊中應“打法先上身，手足齊到方為真”。這句話看似簡單易懂，要做到卻并非易事，就連目前世界上最優秀的搏擊高手也未必能做得到。功夫之王李小龍曾說過，他的絕招是“貼身與發力”，誰能學到誰就天下無敵。“打法先上身”，就是說在實戰中只有貼住對手，才能給敵以重擊。“手足齊到方為真”，就是為了發整力，給對手最致命的重創。說到這里我們不得不提一下最近的兩場世界頂級輕量級拳擊賽事。

2017年7月29日對喜歡拳擊的朋友來說可謂是一個刻骨銘心的日子。在上海東方體育中心，上萬人的體育場里，鄒市明衛冕未能成功，給拳迷們留下了抹不去的痛，拳迷們揪心地看著這個1.64米的“小男人”在他最熟悉的一方拳臺上聲嘶力竭地發表感言。人們久久不愿離去，為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感到惋惜。時間倒回到比賽第11回合2分28秒，這個中國拳迷們再也不愿回想的時刻——處在領先優勢的鄒市明，意外地被木村翔連續的5個重拳圍擊，封印了一般僵在拳臺邊難以招架，猛然摔了下去，單膝跪在地上……鄒市明的失利原因在于精神與體能的松懈，還有不愿意近身的“海盜式”打法。鄒市明的“海盜式”打法也給現代靠點數論優劣的散打敲響了警鐘。

10月3日晚，山西大同，35歲的“礦工拳王”熊朝忠在沉寂一年后復出，擊敗了有不敗拳王之稱的泰國拳手潘亞·普拉達斯里，拿到WBA草量級臨時金腰帶。在鄒市明衛冕失利的情況下，中國職業拳擊急需一場勝利來提振士氣。對于這場比賽，央視評論員說道：從身高臂展上，熊朝忠處在完全劣勢，對手還比熊朝忠小了9歲，而小熊的優勢是抗擊打，雖然他復出的時間不長，人們也擔心他的體能，但號稱“小泰森”的熊朝忠贏在敢打敢拼的頑強精神和勇往直前的貼身戰上。此戰對于熊朝忠來說，打得非常辛苦。綜合全場來說，小熊克服了體能的劣勢，憑著頑強的意志打滿了12個回合，以微弱的優勢拿下了比賽，勝利真的是來之不易。

在真正的搏擊中，近不了身是不可能給對手制造麻煩的。關于近身的好處，國內外搏擊界都有自己的認識，現代搏擊認為“進攻是最好的防衛”，這句話是正確的。貼身可以化解對手的猛烈進攻，這一點在現代拳擊和散打比賽中就可以得到印證。當一方運動員被對手打得沒有還手之力時，他總是本能地近身抱住對手，從而得以緩解對方的進攻壓力，這雖然與我們說的意思不一致，但足以證明近身有防衛的作用。搏擊中的近身不是無所作為的摟抱，而是手腳齊到的最大重創。

搏擊中的距離感非常重要。究竟與對手的距離多少才發力呢？現代搏擊沒能告訴我們，而中國傳統武術在這方面的研究卻極為透徹。“打人如走路，打人如親嘴”，“挨實即放”，中國武術認為只有貼住對手才能給對手重擊。話好說事難辦，想要近身絕非易事。習近平主席在參觀拳擊隊時說：“中國拳擊運動員很少有人能打勾拳。”習主席的話道破了搏擊的真諦。想打勾拳必須近身，我們的運動員不是不會打勾拳，而是近不了身，是步法太慢拳送不上去。所以傳統武術經常說：“手是兩扇門，全憑腳打人”，這里講的“腳”指的是步法。中國四大名拳之一的形意拳就講究“起手好似虎撲羊”。你看見過虎撲羊嗎？虎后腿一蹬，一躍而起，整個身子就撲到羊的身上。起無形，落無蹤，手似毒箭，身如返弓，消息全憑后足蹬。傳統武術不僅告訴搏擊者步法的重要性，而且給習武者指出進步的位置。拳譜曰：足踏中門搶地位，就是神手也難防。

我們再回到熊朝忠的比賽中，就能發現許多問題。雖然比賽贏了，但他贏得艱難辛苦，幾乎看不到任何優勢。小熊在進攻時幾乎黔驢技窮，好像只能用右手大擺拳打擊對手，連解說員都無奈地評價說“打法單一”，幸虧對手沒能抓住空當，不然結果將會大逆轉。其實傳統武術中有許多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打法，拳擊運動員如果懂得這一點，將會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中國的拳擊運動員和搏擊選手提高步法的水平迫在眉睫。美國前總統吉米·卡特在盛贊拳王穆罕默德·阿里步法移動的靈活性和打擊的準確性時寫道：“飄浮如粉蝶，沖刺若黃蜂。”由此可見步法的重要性。拳擊的基本步法有滑步、沖刺步、側步、環繞步、撤步五種步法。現代搏擊也有自己的步法訓練方法，其基本方法有180度跳、六邊形跳、跳點、十字跳、負重跳等。中國現代散打基本步法主要有前進步、后退步、收步、上步、進步、退步、插步、墊步、縱步、閃步、換步等，中國傳統武術對步法的訓練也是一花獨放別具一格。明代著名將領戚繼光在《紀效新書·拳經》中提出“腳法輕固、進退得宜”的步法技術要求，就是要求步法“活、疾、穩、準”。步法的訓練在套路里，不是拿出來單練，要始終不離不棄地與拳法同訓練、同配合。如形意拳的五行拳，習武者每邁一步，都是后腳蹬地、前腳箭如風地逼近對手，不斷地練習步法與拳法的整力與配合，而且實戰時就是用同樣的辦法進攻對手，這樣很容易接近實戰。這種步法不但靈活敏捷，而且步法移動速度快，近似于擊劍步，拳諺有“手打三腳打七，勝人全憑腳下疾”。腳步移動時要求“邁步如行犁”，所以運動中穩定性比較好，這點優于拳擊。拳擊選手在比賽時總是蹦蹦跳跳，在受到敵方打擊時容易失去平衡，在真正實戰中這是非常危險的。在搏擊中首先要盡量避免兩腿交叉的不穩定狀態，其次是重心的投影點盡量不要超過支撐面太多，更主要的是不能雙腳離地。傳統武術對步法的準確性也有著嚴格要求，這樣更利于重擊對手和自我防衛。訓練步法的方法多如牛毛，好的教練會給習練者挑選適合他本人的方法進行訓練。我個人認為中國武術的步法訓練是比較科學、比較簡單實用的。

拳法如同核彈頭，它再厲害也得火箭送。步法就相當于火箭，只有好的步法才能將身體與拳腳送至對手身上，只有這樣才能達到打人如親嘴的境界。

（編輯/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