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不意味著要老去

小帕

曾幾何時開始細數生辰，以及皺紋。

最近在填表格的時候，發現自己對年齡那一欄已經沒有了曾經的反應速度，總是需要思考一下，今年到底三十幾了。

有一句老話我一直不待見——女人三十豆腐渣。雖說努力維持自己衣著打扮上的年輕，但終究掩蓋不住臉蛋膠原蛋白的流失和眼尾慢慢下垂的趨勢。我曾經覺得我一輩子也不會去動刀整容，然而現在慢慢變得不那么自信了。

2017年是會被牢牢記住的一年，這一年我從年初就開始為整形計劃做各種準備，查資料看分析找專家，同時不停地說服自己：“別害怕，現在的技術很成熟了。”

跟好友說起這件事，大家都很詫異，異口同聲地問：“你不是一直不打算整容嗎？“我回答，我大概想明白了，整形就好像天資不敏的人后天努力學習一樣，難道只能讓聰明的人當學霸嗎？讓自己變美，并不是件不好的事情；對整容憤憤不平耿耿于懷的人大概是因為她們生來就美，而整容破壞了美貌的稀缺性原則。

卡一刷錢一交，躺上了手術臺，聽醫生一再宣讀各種風險提示，兩眼一閉，只能祈禱著一定會變得更美。如果說改變本身就是一個冒險，整形大概真的算一次華麗的冒險。

所有的擔心害怕在麻藥打下去的一瞬間消失殆盡，醒來像是做了一個夢，手術可以說是立竿見影的，雖然傷口還在，眼睛還腫著，可是已經看到了明顯的效果。術后的三個月恢復期里，因為飲食禁忌和保養休息，我的皮膚氣色都也好了起來，隨著傷痕的淡化褪去，似乎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

爾后覺得仿佛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還不用擔心過了12點要被打回原形，走起路來自然抬頭挺胸腳下生風。在一次同學的聚會上，大家都覺得我好像突然間變漂亮了，連中學的同桌都感嘆，當年那個又黑又瘦的你是怎么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我也直言不諱，因為我去整形了啊。于是大家又開始細細打量我，想找到我到底是整哪了。在我的一再提示下，終于有眼尖的同學發現了：眼睛確實比之前大了一點。

席后，和一個關系特別要好的同學聊天，她說，其實大家真沒發現你去整形，也根本不在乎你長什么樣子，但是你整個人的氣質完全不一樣了，沒了之前的焦躁不安，似乎更自信更從容不迫—這不是手術能夠帶來的改變。

我想起我曾經讀過的一個故事叫《珍妮的蝴蝶結》：小姑娘珍妮因為終于戴上了她想念已久的蝴蝶結頭飾而變得特別的自信，當她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因為蝴蝶結而變得更好的時候，她才發現，那只蝴蝶結早在她走出飾品店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從頭上掉落。如今的我就是那個珍妮，那樣害怕年歲的增長，卻忘記了時間的積淀原來也如此美好。成長不是老去，時光像珍珠層一般，層層包裹著你，最終長成溫潤的珍珠。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