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蠡雜記

湖北◎高旭洲

窺蠡雜記

湖北◎高旭洲

影子

扭動燈光下，狂草風的樂章。躍動地面上，揮舞夜的奔放。

任性自己癡迷和留戀，紛飛迷茫的思想，如織的糾纏，在眼睛的蠱惑里，又將有多少黑暗在心底迷藏。

一群舞動的蛇，咬住時間不放，在遠方星光閃爍的天空里，于月亮清輝山野的蔭郁中。

云霧飄逸的月色風清的倒影上，有時又像一群放牧的鴨子，樹陰下覓食，啄幾根枯草蕩滌水的波浪。

被絆纏模糊的腳印，讀不懂你的暗語，忽左忽右的時光，真實被掩蓋在模糊的記憶中，往事越過歲月的旅程，多少個倉促被你編織成網。

變幻萬般的你，是否只是迎合日月的交替和感傷？

陽光射向正午的時候，緊跟著陽光的你，在身前或者背后忠實地行走，不說一句話。

回憶

像船行駛在海上。隨風飄蕩。

纜繩拉扯岸上觀望的目光，拉扯波瀾輪回的歲月，任鷗鳥在日子里鳴叫？

放飛的夢想，似鷗翅馱不動礁石的浪花，咸澀的海水舔濕心靈的屏障；打撈的帆船迷失，不見捕魚人的蹤影，波濤里綻放的帆影，將心花與浪花碰撞。

撕扯天空的云霧，也擦拭不了雨水的蒼茫。擰落咸澀的水滴，雙手也捉不住往事的游移。迷惘眼前的風景里，用心血洗不凈的天空總是有烏云匆匆走過；和雷電的交談里，靈魂一次次出竅。

有誰能抽打驚心動魄的閃電，劃破這茫茫無際的烏云和滄桑？有誰能畫出天空迷戀的彩虹，裝點這無邊無際的遼闊與迷惘？

意念疊現中恍惚。回憶在往事中跌宕。浪濤涌動的追蹤中，憶念的烏云總是不期而至。像狂驟的風起云涌撲來——

誰能拒絕——驟然而至的暴風驟雨！

誰能阻止——飄然而來的疊影與瘋狂。

讀信

夢幻的枝頭聽見果實落地的聲音。風在葉片間輪回向往的腳步。

邁著疑惑的步伐，尋覓的身影被寒風吹起模糊的飛葉。目睹年輪畫下的圈圈，滄桑的日子翻閱風雨和冰雪，翻不動的山峰任鳥鳴越過低跌的峽谷，我被一脈溪水嬉戲。

背景失色，皺紋里抽不出系住生命的繩。一根根藤蔓纏綿的粗糙記憶中，阡陌的小路早已被茅草掩蔽，尋找的手如刀割，荊棘刺疼的是內心。

找不到曾經的活力，逡巡的落葉已隨風而舞。寂寞的蒼茫是殘酷的歲月，抽屜里鎖不住洶涌的濤聲。

讀一封舊信，洞開記憶中的風景。

昏花的目光中有閃電雷鳴，彩虹飄過往事的峽谷，我聽見——有人匆匆穿過歲月與滄桑。

邊緣

陰影中的刀子。割舍不掉云霧中的蒼茫。

背地里刺在你心上的疼痛，被你自己掩埋。像溪水在歌唱中奔跑。飛瀑的喧嘩里，一片小人的笑聲飛走山澗和溝壑。

摸索發癢的傷口去醫治。路過別人的屋檐，狂風大作，躲雨，低頭遮不住淋濕的衣衫。那扇門中的狗吠急驟，顫抖多于防范。

你陷入掙扎，淹沒洪水中的水獸泛濫，直抵一個詩人的吶喊。岸在漂浮，破碎的骨頭與泥沙糾纏。

帆是頭頂的白云，烈日下暴曬。

裸露的吶喊沉下去了。靜寂。高貴的靈魂在密不透風里孤獨，濤浪破爛紙糊的船只在海上飄蕩。

一片片干涸的沙灘上，找不回堅硬的骨頭，圓圓的卵石和沉默的沙子什么話也不講。

傾聽

與現實對話。同夢幻交談。

聆聽歲月的耳朵，被風浪拋棄。面對礁石，海鷗的聲音多么柔弱無力。自己陷入海浪之中，還能選擇能否坐上誰的船只嗎？置身風口浪頭，誰又能選擇自己所處的位置？

有鯊魚游擊鶚魚的區域，你能辨別出誰是誰的水域嗎？寧靜的水面，波瀾壯闊的遠方，是否有你的棲息之地？等待只是礁石任浪潮涌動拍打的節奏，不能游動的沉默，再狂野的波濤也不能打動你的內心。像注定被狗撕咬，又在乎什么恐懼；只能拿起手中的棍棒；注定被人垂釣，又怕怎么誘和勾，張開雙手搏斗，撕掉釣者的偽裝；注定被設計，還在乎何種陷阱，一切面對就是最好的表達。

傾聽你的足音，不管是海水咸澀的浸泡，還是曠野的迷茫，抑或風中搖晃的枝葉，我只用沉默面對它。

不管是足跡走路，抑或背影奔跑。

我不是游戲者，沒有具備旁若無人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