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歐最文藝的城市里漫步

何萍

為了達到對文化遺址的保護要求，整個城市的建筑被嚴格限高。

歷史上一直沒有很嚴謹的考證說匈牙利人不是匈奴人，只是說他們自稱為馬扎爾人。作為馬背上的民族，馬扎爾人9世紀以前的歷史無從考查，但是當年令羅馬帝國聞風喪膽的阿提拉大帝已經被編入意大利歌劇，被人傳唱。

作為介于東、西歐大陸心臟部位的國家，匈牙利在歷史上飽經磨難，終于發展為如今一個寧靜而美麗的國家，一扇通往東歐各國的最華麗的大門。

匈牙利的首都布達佩斯沿河而建，由布達和佩斯兩個城市組成，它們一左一右，坐落于多瑙河兩岸，被九座大橋連接起來。

布達佩斯的古建筑舉目可見，從13世紀始建的布達山頂的王宮、漁人堡、眾多國王在此加冕的馬迦什教堂，到河對岸平坦的佩斯在奧匈帝國最輝煌的時期建造的新哥特式國會大廈，都令人震撼。有“布達佩斯的香榭麗舍大街”之稱的安德拉什大街兩旁，鱗次櫛比的新文藝復興風格的建筑在持續不斷的維護修復中仍散發著昔日的風采。

多瑙河上最有名的三座大橋，鏈子橋、瑪格麗特橋和伊麗莎白橋（紀念茜茜公主而建）曾在二戰中被德軍炸毀，但都在戰后被迅速修復。匈牙利政府對文化遺產的重視和頗有遠見的規劃，由此可見一斑。

1987年，布達城堡山以及附近的多瑙河兩岸和安德拉什大街先后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命名為世界文化遺產。為了達到對文化遺產的保護要求，整個城市的建筑被嚴格限高。

布達佩斯交通方便，這里有歐洲大陸第一條地鐵（僅稍晚于英國），但是步行始終是了解一個城市最好的方式。

地勢平坦的佩斯的大街更加繁華熱鬧，一出大門就是各色餐廳酒吧的商業區，但高踞布達山上的中世紀城堡，無論從高度還是廣度上都更驚艷。在鏈子橋的佩斯這端望過去，一字排開的布達山上浩浩蕩蕩的王宮依山而建，最高處落差達167米，俯瞰著腳下緩緩流淌的多瑙河，就像一個君王端坐著欣賞眼前輕紗曼妙的舞姿。

走到鏈子橋的布達那一端，是山腳下的一個中心小廣場。搭著露天的舞臺，當地的樂隊在演奏，歌手在臺上用匈牙利語一首接一首唱著歌曲，電聲的喧囂給布達古城貼上了現代生活的標簽。

這座城市不愧是東歐最文藝的城市，有40個劇場，7個音樂廳和一個歌劇院，除了冬天人們忙著去泡溫泉之外，春夏秋三季都有各種音樂節和藝術節，以及各種免費的街頭表演。

端一杯街頭小攤的鮮釀啤酒，沿著迷宮般的石頭街，往山上走去，穿過一條又一條街巷，再走一個大臺階，或者大斜坡，不用看地圖，跟著感覺走就好了。

街巷相連，一會兒是轉角的一個塔樓，又或是沿著坡道的聯排公寓，大多只有兩三層高，戴著一個陡峭的大屋頂，屋頂部分有不同設計的各式天窗，讓人不禁遐想這屋頂下的空間和裝飾，陽光是怎樣的傾瀉而入……

更驚詫于房屋外墻的色彩，鮮明亮麗，豆綠，明黃，淺粉，藍灰，土紅，在明媚的陽光下毫不含蓄地爭艷。

石頭鋪成的街道被歲月磨得光滑圓潤，一塵不染。家家戶戶的小窗臺上排著各色盆栽，五彩斑斕地展示了屋主熱愛生活的細節。

與這些活色生香的民宅對比，那些護養得很好的宮殿、教堂是清一色的石灰石，暖暖的米黃色，只靠造型來傲嬌一把；而那些黯淡發灰的石灰石墻面的大樓，顯然是財力不足或倚老賣老吧。

天色暗下來了，聚在橋上和河邊的人們越來越多。鏈子橋美麗的輪廓被燈光勾畫得婀娜多姿，岸邊的建筑也漸漸被精心設計的燈光照亮。

城堡山和國會大廈隔河相望，老城的歷史就日復一日地在2010年那張世界上最大的全景照片里展示。此時正逢圣伊斯特萬節，絢麗的煙花在天空奔放，在斯特勞斯的藍色多瑙河悠揚的樂曲中，所有的人似乎都沉醉了，沒有一點嘈雜，所有人都靜靜地觀賞五彩的夜空，好像坐在華美的音樂廳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