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鼓小戲趕種豬

■ 周 鋼 臨湘市文化旅游廣電新聞出版局

花鼓小戲趕種豬

■ 周 鋼 臨湘市文化旅游廣電新聞出版局

人 物 老角哩—— 67歲 山區農民 趕種豬為生（簡稱老）

鐘老板—— 女 中年 農民身份的養豬場老板（簡稱鐘）

邵干事—— 女 風華正茂。鄉司法所干事（以下簡稱邵）

時 間 現代

地 點 某偏遠山區農村

【幕啟：天幕為某山區養豬場遠景

【一個懸掛在空中的吊門頭上＂示范養豬場＂銘牌，臺上一升降欄桿，全部用竹器制造。

【20秒鐘的前奏曲后車鈴響

【音樂聲中老角哩騎著人力三輪車上。

【三輪車上的豬籠四周安有簾布，左面寫有“正宗黑種豬”右面寫有“服務遍三鄉”以及車尾部的“新手上

路，越催越慢”字樣。

老 （唱）為豬討薪水——

找老板足足有十幾個回合 ，

左推右拖，撩發我滿肚子無名火。

老角哩今天也把假造，

酒醉種豬哩來吵場合。

要是六千塊錢拿不到，

鐘老板吶！

鬧你個天翻地覆莫怪我。

（下車看場內，突然豬哼一聲，老角哩嚇一跳，拉開豬籠簾子，速 拿出嬰兒吸奶瓶——）

清早給它喂了二兩谷酒，

怕它酒醒噠露底牌，

再喂它幾口……老伙計，好好睡一覺吶。

老 （大聲）鐘老板吶，開門啰！

鐘 （扛看背式噴霧器上，隔著欄桿）老角哩哎，喊起這大的嗓音影響我一千多肉豬長膘哩。

老 我的豬得了病，要死噠。

鐘 哦。我講了多次，你違約在先，合同不能兌現。

老 （佯哭）鐘老板吶，我的種豬哩得了絕癥，豬命關天，等錢救命哩。

鐘 （速從欄桿下鉆出，圍看種豬）種豬子吃了酒吧？！

老 莫罵人唦，哪個不曉得我老角哩喜歡喝二杯早酒。（對鐘哈氣，鐘避開）鐘 你的豬得的什么病哪？

老 不治之癥。

鐘 肝癌？肺癌？、前列腺癌？豬瘟病？老 （前三問不作聲聽到瘟病猛一站起點頭）嗯？

鐘 啊！趕快把它拖走，傳染噠我千多頭豬你賠不起！又速從欄桿底下鉆進去，拿起噴霧器在欄桿內外消毒。

【老角哩偷笑。

老 你把欄桿升起來，我把病豬拖進去。（老角哩跑去升欄桿見已鎖）你把鎖打開唦。

【仍在噴。

鐘 趕快拖走，你知不知道這種行為是在犯法！

老 （偷笑）那要看什么法，比如婚姻法就管我不著。

鐘 哦，你是一個老光棍，（從欄桿下鉆出圍車一圈，敬禮伸手）請出示證件！

【老角哩從口袋拿出合同

鐘 三輪車駕駛證。

老 沒得！

鐘 你現在觸犯了三條法規。（唱） 無證駕駛三輪車，

（伴唱）扣車！

酒后駕駛載豬車，

（伴唱）扣分！

傳播瘟疫報廢車，

（伴唱）焚燒！

我打110（拿手機欲打、嚇老角哩）

再不走你等著坐囚車

（伴唱）嘀哆嘀哆進牢房！

老 （笑）你報警唦，反正我不想搞飯吃，

去班房里吃國家糧。

（唱） 你開口閉口講法律，

自已把法律當兒戲。

今天租豬合同不兌現，

養豬場的大門我堵到底。

老 莫急，我給鄉長打電話，（鐘拿手機按號）鄉長，跟老角哩的生意做不成噠，他把病種豬拖到我豬場門口賴噠不走！什么，你在路上，快到噠？好，好。

【豬又哼，老角哩拿奶瓶給豬喂酒

老 （欲拖豬走、突停，開玩笑地）鄉長是只好大的官哪，不就是管一個鄉吧。它，（指種豬）還管周圍三個鄉吶．．．

鐘 （生氣）發酒瘋哪！

（唱） 老角哩，你荒唐，

誰不夸他是個好鄉長。

你不點贊反誹謗，

沒心沒肺沒肝腸。

老 哼！好鄉長

（唱） 你財大氣粗搬出鄉長，

分明是官商勾結賴豬賬。

（白） 你有本事就把鎖打開！

鐘 我沒得本事，等鄉長來處理。

老 你沒本事，我有本事，砸鎖！

鐘 你敢！

（唱）老角哩你膽真大，

示范豬場的門鎖你也敢砸。

老 （唱）光腳不怕穿鞋的，

你不開鎖我堅決砸。

鐘 （唱）砸一把賠十把。

【老角哩氣舉石頭欲砸

邵 （內喊）住手！（乘音樂跑上）（ 唱）損壞他人財物要受罰。

鐘 （唱）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老 （唱）旁人莫來亂插話。

邵 我是鄉長……【老、鐘“啊”！二人圍視邵一圈笑無聲前仰后合……“你是鄉長？怎么不說是市長、省長？太搞笑噠”

邵 （大聲嚴肅地）派來調解你倆合同糾紛的鄉司法所邵干事！

老 哦，少干事。

邵 邵，不是少，邵陽的邵。

老 邵，不是少，邵陽的邵。

鐘 邵干事，鄉長呢？

邵 鄰村有一爭水糾紛打架，鄉長半路分道調解去了。

二 是鄉長派你來的？

邵 嗯。

二 調解豬合同的？

邵 嗯啰。

二 請邵干事打道回府！（音樂起二人自言自語“鄉長也是，派只嫩秧子來，那硬不是吃菜的蟲”各自走向一邊不理邵）

邵 （唱）見面迎來一悶棍，

打得我心慌意亂頭發暈。

淡定淡定，（走向老角哩又走向鐘，二人回避，突然想到——）

出發前鄉長給我留微信，（平板電腦看微信，悅）

柳岸花明又一村。（按放微信）

【鄉長的話外音：＂你們倆個別瞧不起年輕人，這個司法干事呀有文化，有能力，完全可以全權代表我，作調解處理的！

邵 （接唱） 鄉長真是料事如神。

二 （120大轉彎）嘻嘻嘻！我積極配合，（交合同給耿）聽邵干事的！

邵 （接合同）理解萬歲，希望我們合作愉快！（走向車前按鈴）

二 合作偷快，合作愉快——

邵 調解開始——

鐘 慢。請老角哩把瘟豬拖到200米之外。

老 邵干事，是我喂的酒，假冒瘟豬嚇她的。

邵 目的是要兌現合同拿到錢。

老 沒錯！

鐘 你精怪！

老 你無情！

【突然豬叫，鐘、邵會心一笑，老跑近拉籠簾

老 老伙計，邵干事是鄉長派來的欽差，你有冤盡管喊？（豬又叫一聲）

邵 （按車鈴，老關籠簾，邵念合同）租用合同，甲方鐘老板，乙方種豬哩。租期三個月，租金六仟元。簽字鐘老板，老角哩。請問，乙方是種豬哩，為什么簽字是老角哩？

鐘 是他非要這樣寫。

老 報告，豬無法履行法律義務，我是監護人。

邵 監護人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鐘 租期三個月，不到一個月他就強行把豬接走了。

邵 那你為什么要違約？

老 邵干事呃！

（唱）種豬進了豬場的門，

她把它供為座上賓。

早晨甜酒沖雞蛋，

一日三餐有葷腥。

夜宵吃的是八寶粥，

匯仁腎寶每天吃一瓶。

原來體格屬健美型，

不到一月成了大胖墩。

路也走不動配種更不行，

再租下去就要廢五功。

鐘 （唱）種豬喂養有標準，

別找借口毀合同。

你不講情理不講法，

強闖養豬場逼我出租金。

老 是的！它胖得出門做生意走幾步路就象哮喘病一樣，（模仿哮喘——后日后日）害得我買一輛三輪車。我還沒找你要三輪車的錢吶！

鐘 想得美！你違約在先，我還沒找你要違約金吶！

【二人爭吵時干事在看微信——

邵 （旁白）判老角哩輸，并把種豬賣給鐘老板。（跑去按車鈴， 二人停止爭吵）請聽本邵干事宣布調解結果。乙方毀約在先，判 甲方贏！并責成乙方監護人將種豬哩賣給甲方鐘老板！

老 （先呆后喊）這是為什么？為什么？

（一個強音后轉過門）

（唱）老角哩一輩子守紀安分，

從不爭強好勝與人鬧糾紛。

年輕時家里窮拿不出彩禮，

姑娘一氣嫁了別人。

如今在銀行有了儲蓄本，

可憐年已老體己衰——

命里該我打單身。

撘幫黨的政策來照應，

五保的日子也溫馨。

不想給政府添負擔，

買只種豬哩把錢掙。

八年里，一口鍋吃飯一間房里睏，

相依為命感情深。

它給我創收入，

它為我把憂分，

它伴我消寂寞，

它讓我越活越年輕。

人老最怕是孤獨，

你們卻棒打我伙計兩離分。

（鐘、邵擦淚）我不服！我去找鄉長！（欲下）

【唱后轉間奏音樂

邵 這就是鄉長的意見。（亮平板電腦）

老 你假傳圣旨，我不信！

邵 不信？（按電腦）你看！（電腦中的鄉長在說話）“老角哩，不要怪我，鐘老板租用你的種豬，然后又不給錢，邵干事來調解又判你輸，還要責成你把種豬賣給鐘老板，這個都是我的主意。目的就是一個，要你到敬老院去安度晚年。為去敬老院，我們找了你好幾次，你說種豬陪伴了你八年有感情丟不下，不愿去。要鐘老板租用三個月，是讓你適應與豬分離的感受，沒想到你對種豬的感情深，竟然分不開了。你要知道，八年的種豬老了，快七十的你也老了，再趕著種豬走鄉串戶，跑不動了。最近你不是買了一輛舊三輪嗎，下山下坡更危險啦。如今，政府有精準扶貧，養老政策更好了，如果你一天不去享受，我這個鄉長心里一天不安哪！

【全場一個停頓。

老 （呆望著電腦，閃爍看淚花對鄉長喊）鄉長，你日理萬機，還為我一孤寡老人操心，謝謝了！

邵 爺爺，敬老院你去不去哪？

老 （走近豬籠跟豬打商量，豬不叫）老伙計，你說我去還是不去？

鐘 只要你同意到敬老院，種豬租用一月的工錢二仟元一分不少。（老欲接鐘收回手）還有，種豬賣給我高于市場價一萬一，二筆款項加起來一萬三全在卡里。（遞卡，老不接）

老 哦，原來是鄉長和你們倆個唱的雙簧哪。

鐘、邵 想通噠沒啦？

老 鄉長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們又為我晚年幸福操咯多的心，是只豬都感動了唦，只是舍不得我的老伙計。

鐘 同意你一個星期來豬場探一次親。（豬叫，三人笑）

老 老伙計，走，進豬場！

【閉幕音樂起，老騎車，邵推車，鐘升欄桿，造型定格。

【責任編輯：李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