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和我說起宇宙

李逸凡

[1]

再一次被調到你的鄰座時，我的內心沒有一絲波瀾，甚至還有一點想笑。

三年，我們有兩年是同桌。

大概，這就是緣分吧……

最初成為同桌時，你不說話，低頭做著題；我也不說話，埋頭抄著筆記。

我們，十分安靜而美好地過了一個星期。

后來，我們建立起了信任：

“對一下第二大題。”

“好。”

……

再后來，這份信任變成了友情：

“我請你吃東西。”

“走！”

……

我們漸漸習慣了彼此的脾氣，漸漸明白了開玩笑的底線，漸漸了解了彼此的軟肋……也會趴在桌子上，望著彼此，講前一天做過的夢。

我們一起吃飯，一起聽課，一起晨跑。

因為不想一個人回家，于是我用五塊錢“巨資”請你吃燒烤……

自此以后，我們一起回家……

五塊錢的年卡……聽起來好像很劃算……

[2]

在學校的最后一年。

我們都進了培優班 。

我問你想和誰做同桌，你說：“有時候覺得你煩，煩就煩吧，我也想不出來有什么更好的選擇了。”

我說：“我也是。”

后來，我們沒有成為同桌。

相隔一條河……

除了少了一些午休時間眼神的交流，一切如常。

我們仍是一起吃飯，一起聽課，一起晨跑，一起回家。

回家路上，你說，你喜歡一個人。

晨跑時，你說，和他一起跑四圈都不覺得累。

吃飯時，你常回頭看他。

你在放學時走了另一條路，恰巧遇見了他，和他并肩走，說：“我喜歡你欸。”

他嘴里嚼著剛買的餅，說：“我不喜歡你呀！”

Excuse me？這莫名其妙自帶喜感的畫風？？

不知道你當時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是否應該安慰你……或者……怎樣安慰你……

調考結束后，我們回到了自己的班級，我們還是同桌。你仍是傾心于那個男孩子，只是他，已經有些刻意躲避你了，在前方二十米回頭看到你就開始跑……

[3]

調考成績不如你意。

你說，你不喜歡他了。

那些天你格外努力地學習。

我也從那個時候，開始每日“一雞湯”……

離大考還有十天。

你突然和我聊起宇宙。

聊起我們是怎樣的存在。

我聽著你的一字一句，聽著你的理論和幻想。

我假裝能聽懂的樣子……

你說你以后想當律師：“如果你以后離婚了，可以找我打官司……”

我和藹地微笑：“你以后打這種官司找自己就好了，真方便……”

你拿出校服，把袖子遞給我，讓我簽名，說：“如果以后你出名了，這就是李xx同款簽名校服。”

我也還保留著你的字跡，說：“如果你以后真的成為律師界的大人物，這些字就值錢了。”

我們倒不是真的等著看對方出人頭地的一天，只是希望能給彼此留下一些東西，多年以后再看到時，會記起自己曾還認識這么一個傻姑娘。

關于宇宙，關于時間，關于存在，它們太龐大，卻又太虛無。

其實，它們都不如你來得重要。

編輯/李鵬修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