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歲“小燕子”王丹鳳

勞傅

前不久，第20屆上海國際電影節開幕，老演員王丹鳳獲終身成就獎。93歲高齡的她登臺領獎時，仍然體態輕盈，衣著入時，容貌氣質根本不像耄耋老人。

為工作苦學理發

王丹鳳1924年出生在上海，祖籍浙江寧波，原名王玉鳳。16歲那年，王丹鳳跟著鄰居去電影公司參觀，正趕上電影《龍潭虎穴》在拍攝，導演朱石麟一下就看中了她，讓她扮個小丫頭端茶來試鏡，沒想到她十分上鏡，而且非常搶眼。

簽約第二年，王丹鳳就在《新漁光曲》中擔綱主演，初出茅廬的王丹鳳，把一個受盡欺辱又貧窮善良的漁家女演得十分到位。影片上映后，她一舉成名，還被影迷們稱為“小周璇”。

王丹鳳是標準的上海美人，櫻桃嘴、楊柳腰、洋派的發型，令無數人為之傾倒。漂亮面容可以叩開演藝的大門，但也免不了被貼上花瓶的標簽。想要走得長遠，僅靠漂亮是遠遠不夠的。

對此，年紀輕輕的王丹鳳看得十分明白。為了磨煉演技，她開始瘋狂接戲，《三朵花》《丹鳳朝陽》《青青河邊草》……5年間，她一連拍了25部影片，在當時上海電影圈的女演員中，享有“高產女星”的聲譽。

后來王丹鳳受邀到香港發展，并被港媒評為“滬港四大女星”之一。1950年，王丹鳳回國探親，看到了一個百廢待興、欣欣向榮的新時代的來臨，讓年僅25歲的王丹鳳心中產生了極大震動。不久，她便在祖國和愛情的召喚下，拋下在香港打拼出的名氣和人脈，回到上海。

出身于電影世家的柳和清，因為欣賞王丹鳳的純樸正派，已對她緊追數載，于1951年迎娶了心中女神。

雖說婚后的生活美滿幸福，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千金呱呱墜地后，也讓王丹鳳享受了為人母的幸福與快樂，但她并沒有因此而放棄心愛的電影事業。1952年，王丹鳳加入新組建的上海電影制片廠，先后出演了《護士日記》《女理發師》等多部影片。

在《護士日記》中，她演的女護士簡素華慈母般哄別人家的孩子入睡時，輕聲哼唱出了搖籃曲《小燕子》：“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里……”這首插曲不但得到了少年兒童們的喜愛，也成為幾十年經久不衰的經典歌曲。

與“資本家”丈夫共患難

此后多年間，王丹鳳憑借認真的工作態度，以及出眾形象和演技，為廣大影迷奉獻了《家》《海魂》《桃花扇》《護士日記》等諸多中國電影史上的經典之作，她被評為新中國深受觀眾喜愛的22大明星之一。

“文革”中，有人勸王丹鳳與資本家出身的丈夫“劃清界線”。但王丹鳳毅然拒絕了：“他對我那么好，我憑什么要背叛他？不能共患難，那還能叫夫妻嗎？”

在上海影壇，柳和清對妻子的好是眾所周知的。王丹鳳的很多照片都是出自柳和清，而被大家公認穿衣精致的王丹鳳，其實身上的很多衣服都是柳和清買的。“他替我買衣服都不需要我去的，只要他看好了，就一定合適。”

1978年，王丹鳳重逢艷陽天，參演了電影《失去記憶的人》。隨后，她又與韓非、孫景璐等老演員一起主演了喜劇片《兒子、孫子和種子》，并于1980年與項堃一起主演了《玉色蝴蝶》。《玉色蝴蝶》也就成了她告別影壇的封箱之作。那一年，王丹鳳56歲。

淡出影壇后，王丹鳳并沒有賦閑在家。作為民主黨派人士，她深入基層，參政議政，做一個促進友好往來的文化使者。

1985年1月20日，王丹鳳和柳和清應邀到華盛頓，參加美國總統里根的就職典禮。這一年，王丹鳳夫婦還到加拿大溫哥華探望了時年78歲的影后胡蝶。胡蝶一見面就拉住王丹鳳的手，激動不已。

歲月對她格外溫柔

1989年，丈夫柳和清退休后，王丹鳳和他移居香港，開了一家名叫功德林的素食館。不僅賓客滿座，還成了滬港兩地文化界人士云集之地。十幾年前，他們把功德林轉了出去，年過8旬的老兩口又回到上海，過起了半隱居式的晚年生活。

此后，王丹鳳夫婦除了見幾個老朋友外，基本閉門不出。除非為貧困山區的孩子們做公益，很少在公眾面前拋頭露面。“丹鳳和我年紀都大了，什么都看淡了，回滬后，幾乎拒絕了一切采訪。更何況，她本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晚年說起愛妻，柳和清老先生的言語中，依然充滿著愛意。

一切順其自然，是王丹鳳老兩口處事的原則與長壽法門。“生活就是這樣，有順境，就會有逆境。只要你的心大了，遇到的事也就小了。”她晚年曾這樣向女兒們傳遞生活經驗。此時的王丹鳳雖然年已耄耋，但依舊保持著雪白的皮膚，清秀的面龐。

每當被人問及有什么長壽和保養秘訣時，王丹鳳都會面帶自豪地說：“這多虧了體育運動，而我一個演員能和體育結下不解之緣，還和周總理有關呢！”

那是1962年，王丹鳳作為中國人民政府代表團成員，隨周恩來總理去緬甸訪問。在北京集中時，周恩來總理請王丹鳳和張瑞芳等人到自己家做客。飯后，總理邀請大家打乒乓球。誰知，王丹鳳連連擺手說：“不會。”總理笑著說：“打乒乓球有益健康，應該學會。搞文藝的千萬別忘了運動啊！”以后，王丹鳳牢記總理的教誨，不僅學會了打乒乓球，而且迷上了各種體育活動，她還自編了一套腹部健身操，每天清晨做一遍。由于長年累月地鍛煉，王丹鳳體態依然顯得苗條，與年輕時并無多大變化。

此外，性格開朗的她遇事想得開，平時生活也很有規律，并保持素食的習慣，“每天必吃一碗青菜對身體有好處”。

雖然自從上世紀80年代息影以來，王丹鳳便斷了和外界的聯系，但在2017年6月17日開幕的第20屆上海國際電影節上，這位93歲高齡的老人竟破天荒地露面了，并笑稱自己“也不能太宅”。

電影節上，王丹鳳登臺接受了組委會頒發的終身成就獎。如今的王丹鳳鮮少出門，除了喜歡看書和韓劇，就愛在家里種些花花草草小青菜。年過9旬的她，至今保持著美人的體面——出門時發型梳得一絲不亂，衣服纖塵不染。（責編：孫展）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