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琴
“奶奶,你看,今天考試我又得了雙百!”孫女悅悅放下書包,取出語文、數學單元測驗試卷,興沖沖地放到我面前。我手上還抱著小孫女,擔心小兒手快把試卷撕壞,我連忙將試卷推開,借著眼角余光,那碩大的朱紅色“100”寫得真真切切,自然喜不自勝。
這成績來之不易,有小朋友自身的努力,也離不開我們這些陪讀者的汗水。近兩年來,悅悅回國讀小學,成長路上的點點滴滴,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悅悅生在澳大利亞墨爾本,從幼兒班到小學一年級,同學是清一色的白種人后裔。某日,兒子與我們老兩口視頻聊天,認為長此以往總不是個辦法。把孩子送回國內讀書,從小培養愛鄉愛國心,從小扎下中華根、傳承中華好傳統,這也是對祖國的回報和貢獻,我們做爺爺奶奶的自然舉雙手贊成。
前年秋,悅悅回國,因漢語基礎差,不得不重新從小學一年級讀起。
剛開始時,學習漢語拼音經常出錯。其他同學有國內幼兒班學前教育基礎,而悅悅學過英語字母,先入為主,容易混淆,反而增加了學習難度。比如,學習拼音聲母和韻母時,把聲母y、w與韻母i 、U混淆,經常會出現這樣的拼寫錯誤:如把烏鴉wu ya誤拼成u ya、wu yia之類,讓我這個土“家教”頭痛不已,經多次矯正,終于有了明顯長進。
問及悅悅回國讀書感受,她不假思索:“不爽!”也難怪,從一年級開始,每天都有作業,默寫、背單詞、聽算之類幾乎每天都有,壓力山大。每樣作業都要家長一起陪伴完成,小孩媽媽不在身邊時,我就當仁不讓成為“陪讀”。孫女班級里有個女孩和爸爸一起生活,媽媽在外地上班,爸爸連基本拼音都不會,陪讀輔導無從談起,大考小考的,成績自然而然地落在班級后頭。每每提及此事,兒子小兩口總不忘在視頻前給我戴高帽子:“咱們悅悅多虧有個知性奶奶!”
頗為搞笑的是,剛上學就要做全是漢字的卷子,悅悅一點兒沒有學過,寫作業時很辛苦。老師每天都在班級微信群上發布孩子默寫成績,倘若不理想,悅悅難免不開心,我就為她鼓勁加油。最鬧心的是,放學回家后得上網進學校網站下載留下的作業,語文聽寫和數學聽寫計算,也從電腦放出聲音做作業。聽寫數學100以內的加減法,有答題時間要求。沒辦法,我這個曾經的電腦盲,也與時俱進,老有所學,現如今居然能自詡電腦操作熟練工。我把這歸功于孫女,想不到她竟欣然接受:“要是我不回國讀書,奶奶你電腦學得有這么快嗎?”
為了提高素質,繪畫、鋼琴、舞蹈等興趣班名目繁多,雙休日也不讓閑著。而這一切,悅悅倒是滿心歡喜,在洋學堂里,她就是這樣過來的啊。
我70歲生日那天,悅悅為表達祝福,特地分別用中、英文演唱了《祝你生日快樂》,并鄭重其事地遞上生日賀卡,這賀卡是她偷偷制作的,此前我居然沒有發現。賀卡上,祝奶奶生日快樂,中文字體娟秀而又工整,畫面上,奶奶我滿頭銀絲,電影明星田華似地英姿颯爽。這份別具一格的生日禮物,讓我這孫女兒的“陪讀”成就感滿滿。
放假了,悅悅照例要跟隨媽媽去澳洲修學旅行,在那里繼續為期兩個月的英文學習。小小年紀,就要長途跋涉,同時感受不同教育理念下的教育,也真難為她了。但愿這候鳥般的“游學”遷徙,會給她帶來全新的體驗,不一樣的收獲。誠如斯,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責編:孫展)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