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強
摘要:雷波縣作為彝漢雜居之地,擁有多樣的文化藝術類別,民族文化藝術特點鮮明。雷波彝族民歌作為其文化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擁有獨具特色的原始民歌,也有新時代創作的新民歌。雷波縣于2007年獲得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授予的“中國彝族民歌之鄉”的稱號,作為與人民生產勞動,生活息息相關的歌種,雷波山歌有著其獨特的原始面貌,同時也是雷波彝族文化藝術的一面明鏡。故本文在田野考察與案頭文獻①的基礎上,對雷波山歌進行研究。
關鍵詞:雷波縣 山歌 分布及分類 藝術特征 功能及用途
中圖分類號:J6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3359(2017)20-0010-04
山歌,彝語稱“丫”或“耶合”,是彝族人民在山野戶外高聲歌唱或假聲的高唱腔唱的歌種,同時在“義諾”地區民歌中占有很大的數目,是彝文化下的產物,也彰顯著彝文化,其內容豐富多彩,表現了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本文根據筆者在雷波縣馬頸子鄉、五官鄉、村等地進行實地考察的基礎上對雷波山歌進行分布及分類,藝術特征,用途及功能性研究,窺探這一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藝術特色。
一、雷波山歌的分布及分類
(一)雷波山歌的分布
雷波縣隸屬于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地處于四川省西南邊緣的橫斷山脈東段小涼山,金沙江北岸,幅員面積2932平方公里。東南隔江與云南省永善縣相望,北與宜賓、樂山地區相鄰,西接美姑縣,西南緊連昭覺縣、金陽縣。根據現行政劃分雷波縣下設5鎮,43鄉:錦城鎮、汶水鎮、西寧鎮、黃瑯鎮、金沙鎮、海灣鄉、杉樹堡鄉、帕哈鄉、永盛鄉、順河鄉、回龍場鄉、桂花鄉、松樹鄉、五官鄉、小溝鄉、雷池鄉、咪姑鄉、一車鄉、山棱崗鄉、谷堆鄉、中田鄉、八寨鄉、巖腳鄉、大坪子鄉等。喬建中先生在論及地理環境與傳統音樂之間的關聯時講到:“傳統音樂的某些體裁對地理環境的依賴是毋庸置疑的,極具依附性。如:高原山區的‘山歌、沿海地區的‘漁歌‘捕漁號子、種稻區的‘田歌、江河湖海上的‘號子‘船歌、草原上的‘牧歌等,它們可以說是特定地理環境的直接產物,二者之間基本是‘一對一的關系[1]。”結合雷波縣的地理環境可以肯定的是“丫合”這一音樂類別在雷波縣地域內是隨處可見的。其次,農業作為雷波縣的第一產業,是雷波人民經濟收入的主要來源,人們在山野進行畜牧、種植等農業勞動必歌之以調節內心情緒,宣泄感情。“丫合”(山歌)作為極其依附地理環境的音樂種類,人們在山間,田野等戶外勞作場合生產、耕作都會演唱“丫”來抒發內心的情感。
無論從地理環境還是生產勞作與山歌之間的關聯來看,雷波山歌的分布是廣泛的,與人民生活同樣是密不可分的。但據筆者的田野發現,現善彝族山歌者多處于高山上,位于交通主要干道的彝族人民善彝族山歌者是非常少的,由于交通的改善,經濟與文化的相應提升,大多數人脫離放牧、勞作等生活方式,對于山歌的傳唱就逐漸較少。伍國棟先生在論及傳統音樂與民族演進與發展時提及:“一個民族的演進及發展,很大程度取決于這個民族的經濟水平和文化程度,而這個民族的傳統音樂文化,則恰恰要受這兩方面的影響和制約”[2]。由此可見經濟及文化的提升對于傳統音樂的保存及傳承是極具影響的,而這種影響是雙刃的。雷波彝族山歌的分布雖廣,但其山歌的保護、傳承的持續性是不樂觀的。
(二)雷波山歌的分類
雷波山歌的表現內容十分豐富,與彝族婚嫁歌、喪葬歌、酒歌等民間音樂相較,其演唱的場合、形式、內容則更為廣泛。按照歌詞內容大體可分為生活寫實、感情傳遞、禮儀教育三大類別。
1.生活寫實類
此類山歌主要是針對雷波彝族人民生活狀態、環境以及對客觀事實的闡述,通過山歌的演唱來呈現生活狀態,方式以及生活的周邊環境。如《牧羊歌》中:“放羊山坡上,山上竹子高,我往山上去,一會就到了,不知那邊山,還有多么高?高山有三座,我都已走過,頭一座高山,遍山種包谷;第二座高山,遍山種蕎子;第三座高山,是我牧羊人,常去的地方”。通過歌詞可以看出,這是雷波彝族人民對地理環境(依山而居)以及其生活(農業生活)的描述。又如《處處放光明》中:“火災家里燒,火光四處映,狗在家里叫,聲音傳全村……”,也可以體現出人民生活現狀。《阿依達施》一歌,描繪了奴隸主社會奴隸主對于窮苦人民的剝削,對壓迫的哭訴,表達了對美好生活的期盼,這在一定程度上體現著涼山彝族在奴隸主時期的社會關系構成。諸如此類的山歌還有《苦歌》《吉吉布臟惹(放牧曲)》《唧唧鳩唧》《迎客歌》等。
2.感情傳遞類
由于彝族人民在奴隸制社會時期,窮困人家一般都會被奴隸主征去勞作,同時迫于生計,許多人家都會外出務工,使得家庭團聚時間較少,所以人們都會通過唱山歌來傳遞思念之情。如《想父母,想童年》:“媽媽的幺兒十分想念父母,媽媽的幺兒十分想念朋友,媽媽的幺兒十分想念家鄉……”。以及《思念父母而鳴叫》:“衣牛姑娘躺在草原上,聆聽云雀的歌聲……沒想到它們是思念父母而鳴叫”。用云雀的叫聲來暗指對父母的思念,抒發思念之情。諸如此類的山歌還有《可憐的小鳥》《阿角的思念》《阿依嘿阿》等。
3.禮儀教育類
這類山歌中體現了彝族人民對于后代教育的重視以及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愿望。如《阿依達施》中:“小伙子呀,愿大山小山都踏下來,愿下方那座錦屏山塌下來,把那些奴隸主都埋葬”。由于奴隸主的迫害,使得人民希望脫離苦海,獲得自由,幸福生活。上述《別拿舅舅開玩笑》,可以看出彝族人民對于后代教育的重視,講究“禮”,不以下犯上,在山歌中傳遞著彝族人民的“禮”。此類山歌還有《拉格撒撒》《阿果木果》《黑黑洛》《格爾格格拉》《克者》《阿次俄如》等。
二、雷波山歌的藝術特征
雷波彝族山歌具有獨特的藝術特征,其單線性的音樂旋律進行在一定程度上與中國傳統音樂單線性音樂思維相吻合,正是由于這種線性音樂的存在決定了其調式、音列以及其結構上都有其獨特的風貌。
(一)旋律及調式
根據在筆者搜集到的文獻中山歌達20余首,結合筆者在五官村、梅寧村以及馬頸子鄉搜集采錄到的山歌20余首來看,四川雷波山歌在音階使用上以民族五正聲為主,但也不乏由四度音列而構成的山歌音樂,如《月琴之歌》。筆者將雷波山歌在旋律音階使用上的特征歸為以下幾點:其一,宮音位置的明確,體現了宮音的主導地位,在小節或者一樂句上采用同一終止方式——合尾。在雷波彝族山歌中,宮音的明確確立了其調式的明確性,在小節(一樂句)的終止方式上采用合尾的終止處理,使得旋律處理更具統一性(譜例1);其二,雷波彝族山歌在其結聲(煞聲)上的處理大多采用“低音”(旋律結束下行)處理,使得雷波山歌更具深邃及反思性;其三,在襯詞部分,長音結合具有拖腔性質的顫音及滑音的使用,使得音樂在旋律的線性運動更加豐富。這種音樂的運動過程,正是用單個音的強、弱、徐、疾以及音色的濃、淡,音位的高、低等,自始至終地都在流動過程中發生著細膩的變化②。其四,盡管雷波彝族山歌在旋律音階的使用上采用民族五正聲構成,但是在音樂旋律的進行中對五正聲的使用卻有著其特征,由徴—羽—宮—商或商—宮—羽—徴這樣的音列環繞進行是非常多見的。
彝族雷波山歌因其單線性旋律進行的存在,使得它與西方音樂由和聲進行對音樂進行支撐是不同,雖其并不依附和聲,但是大多卻對調式存在著依附關系。雷波山歌調式特征主要有以下幾方面:其一,調式結構力主要是通過對調式主音的呼應來陳述和組織框架,并且圍繞調式主音環繞式進行來形成調式的基本結構力;其二,在調式選擇上,宮、商、角、徴、羽調式皆有,但徴調式為最,羽調式次之;其三,雷波山歌的調式在一定程度上體現著“守調”觀念的存在。雷波山歌在音樂進行中,始終在同一宮(均)調式音階內對音樂來進行陳述,體現了音樂的統一性(譜例2)。
(二)節奏及節拍
中國傳統音樂的節奏首先與本民族的語言節奏有關,同時也與中國人的心理節奏相關。如古代許多文人音樂的節奏都比較從容灑脫,這與他們長期浸淫于傳統文化形成的中庸氣度有關;山歌、牧歌等的自由節奏又與生活在自然經濟條件下,勞動者長期“日出而做,日落而歸”的松散生活方式有關[3]。由于彝族人民以農業經濟為主,人民早期多依山逐草而生,在長期的放牧生活方式下,其歌唱的山歌多為抒發情感、結合勞作時的心理因素,山歌的節奏在一定程度上具有自由性和即興性,從而致使節拍存在原生性的自由性。
雷波彝族山歌在節奏布局上由于山歌的表現形式,結合演唱場合及演唱時心理狀況的影響,存在著即興性和自由性。同時由于彝族語言特征的影響,雷波彝族山歌在節奏上呈現以下特征:其一,慢—快—慢的節奏布局。部分雷波山歌的“歌頭”多為拖腔性質的長音呼之而出,從聽覺效果上造成一種悠揚、飄渺的慢節奏感覺,在“歌身”部分采用節奏疏密的布局,來造成音樂不斷推動前進。由于節奏密度增加使得歌身部分給人一種快速之感,在“歌尾”處多采用長音處理,結合其結聲的下行結束,給人一種延綿、回味無窮之感。其二,由于彝族的語言存在著“重音后置”的特征,結合語言發音及聲調,雷波山歌中對于后附點節奏的使用是極其常見的,富有推動力。其三,由于山歌具有極強的原生性,它伴隨著人民的勞作、生活而生,并且是依附地理環境的產物,具有即興和一定程度的變異性。筆者在馬頸子采錄的山歌,其中部分山歌在演唱中歌者會對節奏進行彈性處理,會對節奏進行一定的擴展和收縮,從而產生“彈性節奏”(譜例4)。
由于雷波山歌節奏特征的存在,致使其節拍上也存在其特征。其一,變拍子的使用(譜例3)③。由于雷波山歌節奏的彈性處理及歌唱的即興性存在,從現有的文獻、譜例來看,多采用變拍子的記譜,使得山歌在某一節拍的基礎之上進行陳述,中間加入其他節拍形成一種交替節拍,然則將兩者結合來看,就形成一種混合節拍。其二,勞動形式所衍生的具有原生性的自由節拍。雷波山歌結合彝族人民的勞作程度和方式來看,所產生的山歌大多具有自由性,固采用西方對節拍的劃分原則是不能完全詮釋雷波山歌的,筆者以為這也是現在對彝族音樂的記譜多采用變拍子的緣由,誠然對傳統音樂記譜能夠起到一定的傳承作用。而面對傳統音樂的譜例,演唱者應該重視中國音樂的獨特韻味,學會“死譜活唱”,進行實地的學習和演唱是至關重要的。
(三)曲體結構
曾令士先生依據楊蔭瀏先生對于民歌原始形態的闡述撰《彝族民歌一句式結構及其曲式意義》一文中指出:“縱觀四川涼山彝族傳統民歌,僅由一個樂句構成相對完整樂段的一句式結構,是最普遍最基本的曲式;由一句式變化聯綴而成的多句式(包括二句、三句、四句以上)是通常所見的型態[4]”。四川雷波山歌其曲體結構多是由一句核心樂句構成,在這一核心樂句的基礎上,多用重復、變化、模仿的手法進行曲體的擴增。這樣的曲體結構筆者認為與山歌這一歌種是極具關聯的。人們在山間、高山耕作、放牧,由于其勞動程度影響,山歌的演唱旨在抒發情緒、配合勞動節奏,故在曲體上相較于彝族婚嫁歌、敘事歌的曲體是較小的。即使是對唱式的山歌《散惹跛腳》,采用對歌形式進行演唱,都是在一句核心樂句上進行衍生,歌詞在核心樂句下變化,并沒有增加曲體結構,其核心曲體還是一句式。
楊蔭瀏先生對民歌原始形態的闡述:“用很少歌詞,加進很多感嘆詞,反復歌唱,聲音拉得很長,聲調上也有相應的變化,所以是音樂的萌芽[5]”。歌詞的少用、音調反復,可以看出其曲體的簡單,音樂發展思維的簡單、樸素。同時曾令士在《彝族民歌一句式及其曲式意義》中指出:“彝族民歌曲式構成上大多是由歌頭—歌身—歌尾三部構成,極具原始形態[6]”(譜例4)。這在一定程度上與民間吹打樂的結構布局的“穩、俏、鬧”是存在相似性的。雷波山歌一般在歌頭采用具有呼喚性的長腔襯詞來作為鋪墊引導出歌身,在歌尾處同樣采用長音低落結束。在音樂進行中,歌身部分往往以一句核心音調(單體)為基礎音調進行衍生,演唱時根據核心音調變換歌詞,具有即興特征,而這種單體性旋律為基調進行歌曲結構布局的特點,體現著其原生性的樸素與古拙之美。
三、雷波山歌的用途及功能
儒家認為“樂由天作,樂者,天地之和也,籠天地于心內,和萬物于音聲”。如此樂者心聲、情感、道德等與天地融為一體,成為有機的整體。與此同時,音樂成為歌者表達情感的形式與手段,并反映音樂創作時段的現實生活,是人民生活的映射。山歌作為與人民生活密切相關的歌種,它是在一定的歷史背景、地理環境下人民生活,生產時內心情緒的一種宣泄方式,人民作為組織者將這些音樂進行組織,利用其來作為自己思想、情感的外展形式。那么這些山歌在被創造時就被賦予其應有的功能,雷波山歌的用途及功能主要表現在抒情、教育、寫實、傳承等幾個方面。
(一)抒情功能
從四川雷波的地理環境及歷史進程來看,其主要是農業和畜牧業為主,伴隨農作、畜牧的生產方式,人們都會唱山歌來宣泄自己的情緒,抒發自己的感情。如上述《苦歌》一歌,描述了奴隸時期,人們為奴隸主進行勞作時狀況,有苦有怨結于心,不敢反抗,這時歌唱就作為其抒情方式,諸如此類的山歌還有《阿依達施》《可憐的小鳥》等。又如《思念父母而鳴叫》一歌,描述了放牛姑娘聆聽云雀歌唱,來體現云雀思念父母,實則是在暗喻放牛姑娘對父母的思念,抒發自己的思念之情,此類的山歌還有《阿角的思念》《想父母 想童年》等。意識作為行動的先導,行動作為意識的外展形式。雷波山歌可以說是雷波人民在歡喜、哀愁時,內心情緒的表現,山歌作為一種載體,很好的承載了雷波彝族人民的感情。
(二)教育功能
中國自古就講究“禮教”,《論語·泰伯》中講到人的修為時提出:“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可以看出“禮”與“樂”對人的重要性。雷波山歌中,大量體現著彝族人民對于“禮教”的重視,上文中《別和舅舅開玩笑》一歌,就旨在教育晚輩要講究禮數,注重個人行為與品行。在《媽媽的兒子乖》一歌,唱到一位母親對自己兒子的教育,要做一名弛駿馬與侵略者斗爭到底的英雄。同時,彝族小伙子在成年時,都會配帶“英雄帶”,從這一民族風俗來看,彝族人民骨子里面有勇敢、敢于斗爭的氣質。《能否垮下一座山》一歌中,老人們教育青年,即使在奴隸主家辛苦勞作,要保持樂觀的心態,對未來充滿信心。這都可以看出,雷波山歌有著其教育功能,采用山歌演唱來規范青年的禮數,表達對青年的期望。
(三)寫實功能
上文提及雷波山歌是人們生活、社會條件、社會環境的種種映射,雷波山歌的寫實性貫穿于音樂發展始終。不同環境、歷史時期其山歌所表達的內容都是不同的,不同的歌詞內容,不同的曲調卻將雷波彝族人民的生活,社會結構真實的體現出來。如《黃瑯出包谷》描寫了雷波彝族人民在種植包谷,收獲包谷時的景象;《處處放光明》一歌就描寫到彝家的生活狀態及環境,“火在家中燒,狗在家里叫,聲音傳全村,太陽出東方,處處放光明”,從歌詞不難看出,彝族——一個火把上的民族,對于火的崇拜,也可以得知村寨式的群居生活方式,以及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殷切期盼;《牧羊歌》,該首山歌中講述了在群居村寨旁,彝族人民利用附近三座山來進行放牧、種植等生活環境與方式的描述。可以說雷波山歌在一定程度上有著對雷波人民生活及社會的寫實功能。
(四)傳承功能
筆者認為其傳承功能是最重要和最具意義的。社會的不斷發展,社會生產力的不斷提升,雷波縣在扶貧政策的推動下,雷波縣部分人民已經開始脫貧致富,進行創業,然而山歌這一歌種,可以說是對本地區地理面貌、地理環境以及不同歷史時期社會生活狀態描繪最多的歌種。山歌的傳唱對于后輩去探索過往歷史,了解本民族在特定歷史時期的生活狀態具有參考價值,可以增進族內人和族外人對于該民族的認知。這樣既可以傳承民族音樂文化又可以增強民族自信心與認同感,可以說山歌作為民族文化認識和了解的載體和參考物,起到了極大的傳承作用。
四、結語
雷波山歌作為特定地理環境下的產物,在其不同的歷史背景、地理環境下映射著雷波彝族人民的社會生活及生活環境。無論其歌詞、曲調、旋律、曲體都體現著其獨特藝術風格,同時也是雷波彝族人民的音樂思維的體現。從音樂來看,其是由人民創造,并為人民所服務的,雷波山歌作為雷波彝族人民思想意識、音樂思維的載體以及外展表現形式,是人民思想的結晶。從其分布情況來看,雷波縣隸屬區域皆有山歌的存在,但是隨著經濟文化的發展,山歌這一樂種與婚嫁歌、畢摩調等比較,傳唱度大大降低。從其音樂形態來看,旋律上的四度音列的環繞式進行,低音下行的結聲方式;調式上徴調式為主,并在同一宮調內進行,體現著彝族人民的“守調觀念”;節奏、節拍方面,以附點節奏為主的進行,以節奏的疏密程度來布局音樂,展現音樂進行的速度,以變拍子的使用來展現其即興性的特征;曲體結構上,彝族雷波山歌大多在一句式的基礎上進行衍生、重復、變化,體現其簡單、樸素之美。從用途功能上來看,雷波山歌的傳唱主要是針對后代的教育,生活的描述和感情的抒發。
整體來看,四川雷波山歌無論從音樂形態還是功用上都有著其獨特的音樂語言及社會作用,作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筆者寄望通過此文來探其藝術價值,同時也起到呼吁更多的學者來重視這一極具特色的彝族音樂。
注釋:
①四川省音樂家協會:《四川省彝族民間音樂全集》,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2010年版,第54-64頁。
②李吉提:《中國音樂結構分析概論》,北京:中央音樂學院出版社,2004年版,第21頁。
③譜例2與譜例3為筆者于雷波縣雷馬頸子鄉采錄,演唱者為:牛枯作子,石爾瑪爾,譜例根據演唱強弱結合歌詞進行節拍劃分,只截選核心樂句或樂段,多采用一曲多段詞進行演唱,故截取片段。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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