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竹
簡論冉仲景詩歌中的藏地風情
文君竹
冉仲景在康巴開始他的詩歌之旅。川藏高原特有的自然景觀豐富了冉仲景詩歌創作的內容,他在詩歌中多次運用“草原”、“雪山”、“海子”等意象。藏民族獨特的生活習俗、文化傳統、宗教信仰也是冉仲景詩歌的重要主題之一。而熱情樸實的藏族人則是冉仲景的靈感源泉。
一首《康定情歌》讓冉仲景在南充師院畢業后選擇到康定任教,從此他走上了抒情的詩歌之旅。冉仲景從不吝惜自己對川藏地區自然景觀的抒情和贊美。
在《簡單的草原》組詩中,草原是“寬寬闊闊平平坦坦”的,也是“廣大無邊”的;是“矯健有力”的,也是“沉重又溫柔”的。“遭一朵花暗算/博大精深的草原于是姹紫嫣紅。”春天的草原被花占領了,“草原不撤退不出擊不轉移。”而在秋天,“一個即將衰敗的名詞/在你和草原之間/浩浩蕩蕩蒼蒼茫茫地黃……來者,不拒絕/去者,不挽留/草原沒足夠的時間關心自己。”。草原就是這樣寬容而溫柔,它包容著自己能容納的一切生物,唯獨忘了自己。
除了草原,雪山也是冉仲景詩歌中重要的抒情對象。“從雪線出發又到達雪線/我們馬不停蹄地走啊走啊……女神名字的雪山/在詩歌的前面,愛情的后面/等我們直到永遠。”詩人對圣潔的雪山心懷向往,不停的追逐,雖然在詩中無法得知詩人是否登上了雪山,但能肯定的是他對愛情、雪山、詩歌的追尋一直沒有停過。
藏區還有很多漂亮的湖泊。在色曲河畔,詩人想要對娟子表達愛意,“色曲河源自雪山,晶瑩澄澈/我依山傍水的意念也無比透明。”在《海子》中,詩人認為“這高原唯一不眠的眼睛/藍而深邃地逼視著蒼穹/逼視著我。”這些湖泊在詩人的眼里是有生命的,他將自己的想象和它們聯系起來,賦予了湖泊一種特殊的靈動。
藏民族獨特的文化風俗對從小受中原文化滋養出來的冉仲景震撼很大。他在詩歌中將這些文化風俗與自己獨特的抒情相結合,產生了另一種藝術魅力。
黑格爾有句名言:“哪個民族有戲劇,就標志著這個民族走向成熟……戲劇是一個民族開化的民族生活的產物。”獨具特色的藏戲藝術,印證了著名哲人的論述。相傳藏戲起源于15世紀,它的表演主要以腔調的變換來表達劇中人物的感情,刻畫人
物的內心世界。“夏天水草豐茂/藏戲戴著各式各樣的面具/來到牧場上/演很古老很古老的悲歡……公主遇難的時候/他們攥緊拳頭,落淚一場/災神被除的時候/他們手舞足蹈/險些兒把草原踩翻/隨后,他們繼續飲酒/等待結局/而結局是他們/把無邊無際的草原當做戲臺/自我主角起來。”藏族人民就是這樣隨性率真,看藏戲時會將自己融入到情節中,與劇中人物同悲同喜。看著看著,最后忘記自己是在看戲,轉而當起了主角,演出自己心中的悲歡離合。
藏區還有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藏傳佛教在藏民族的社會文化生活中占有特殊地位。“你可看見了雪原上那群遠去的身影/他們一直走著。”“他們跋涉在祖先摸索過的路途中/遭遇了多少次風暴,多少次苦難/在把月亮也幻想成耳墜的高原上/沒有什么能高過他們的額頭/沒有什么能高過他們的信仰。”這些朝圣者在雪原這么惡劣的天氣也“一步一長磕”的走向他們心中最神圣的信仰。這種虔誠是冉仲景敬佩的。
在康定的十年間,冉仲景與藏民生活在一起,感受著這個民族身上特殊的氣質,并被他們深深吸引。在他看來,藏族人民正是具有牦牛全部的美德、全部智慧的尊嚴的民族。冉仲景在《牦牛》中歌頌了康巴漢子的樸實肯干,認為“結識了牦牛/也就結識了許許多多的高原男人。”“它們在自己的原野上生活著/在自己的思想中生活著/雪山一樣高傲/石頭一樣樸實。”這些像牦牛一樣勤勞肯干的高原男人就是整個藏民族的核心代表。
面對高原女子,冉仲景贊美她們就像格桑花一樣“美得意味深長”,桑吉卓瑪和阿央嘉瑪就像高原的繆斯,總是給予他靈感,寫下美麗的情詩。“二十八年里我桑吉著消瘦/八十二年里我卓瑪著失眠/在你四四拍的酒窩岸邊/你的紅顏寬廣有如春天的草原。”這種與直白抒情不同的抒情方式是他對詩歌的探索。冉仲景沉浸在川藏那片遼闊空明的高原上,仿佛詩歌也可以脫下它往日拘謹的外殼,呈現最想要表達的內心。
康巴十年改變了冉仲景,不僅讓他開始了詩歌創作,還奠定了抒情創作的基調。
重慶三峽學院文學院 404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