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菜地

□郭虎銀

母親的菜地

□郭虎銀

故鄉父母親院內的房屋旁邊，有一塊“巴掌大”的空地。多年來，每到春季，這塊地就被勤勞的父親打理成種植豆角、西紅柿、茄子、南瓜的菜園。

從去年開始，這塊地的一大部分卻被野菜侵占了。父親看著這些“不速之客”占據了他的菜園，不僅沒有像過去清除雜草那樣及時清理，反而整理土地，給野菜生長創造環境。原來，這些野菜是母親從野外的田地里專門移栽回來的。也因此，這里變成了母親種植野菜的菜地。

母親種植的這種野菜，在我的家鄉叫作“甜苣”，其生命力極強、生存期很長。每到清明前后，就從地里冒出，大田里、河岸邊、樹林內、土坡上都有其蹤跡，從春天生發到秋末冬初都能夠不斷生長。人們采摘野菜后，只要不挖掉根，過幾天就又會長出新芽，其根還能夠不斷橫向延伸派生出更多的新芽，真是“春風吹又生”。一連幾年，只要我們回去探視父母，飯桌上總會有一盤母親做好的野菜供我們享用。

到野外找尋采摘野菜，對于年齡比較輕、身體健康的人來說，不是難事，但對于為兒女操持了幾十年、已經年過七旬的母親來說，卻是非常辛苦的。我多次勸她說，您年紀大了、腿腳又不好，不要為我們太辛苦，我們完全可以自己去地里采摘。但母親總是不答應，一會兒說我們回家的時間短、不熟悉地里的情況、不容易找到，一會兒又說怕我們采上噴灑過農藥的野菜吃得不安全……總之，只有她親自采摘的才放心。

歲月不饒人。母親腿腳終于不聽使喚了，走路稍多就會疼痛。過去硬要堅持著到地里采摘野菜的事，眼看著就要成為不可能。但這并沒能阻擋母親，她堅持要讓兒子只要從外地回來就能吃上她的這道美味，于是就有了將野菜移栽入院的行為，也就有了種植野菜的菜地。

我站在母親的菜地旁，凝視著這些緊抱土地的翠綠色的生命，眼前出現了母親田地里勞作、灶臺邊操持、鄰里間幫扶的一幅幅剪影——年輕的、壯年的、老年的、現在的母親……

這哪里是菜地，分明是母親拳拳奉獻的心啊！

（作者單位：山西省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