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蠛蝶”

◎ 沐蘭

“雅蠛蝶”

◎ 沐蘭

還沒有搬來日本之前，有一次我和兩名男士出差到東京。晚上在一家西餐廳吃飯，旁邊坐了不少情侶。同行的一名男士莫名其妙地變得很少說話，還一直側耳傾聽隔壁桌的情侶聊天。我十分不解，問他原因，他說：“這么多談戀愛的，說不定能聽日本姑娘說一句‘雅蠛蝶’呢！”另一名男士也同樣認真地傾聽起來，于是那餐飯我們三個人默默無語地吃完了。可惜，最終也沒有聽見他們期待已久的那一聲“雅蠛蝶”。

和日本同事漸漸熟了以后，我鼓起勇氣對江美子小姐說可不可以問她一個有點dirty的問題。得到她的同意后，我直接問：“為什么在日本我聽不到‘雅蠛蝶’？”江美子小姐哈哈大笑，說：“你還沒學日語。‘雅蠛蝶’是沒有任何敬語的說法，非常不禮貌，所以我們在日常生活中不可以這么說，尤其是女生，不能這么直接地表達拒絕。”

最后她回過神來，問我：“這不是一個語法問題嗎？dirty的問題在哪里？”這可把我問得愣住了。

除了語法限制了“雅蠛蝶”的使用，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理由，就是江美子小姐反復提醒我的：“日本女人必須優雅地說拒絕。”也就是說，“雅蠛蝶”或者“雅蠛”后面不管加多少敬語，都不是女人應該有的說法。

在混了兩年后，我向一位地道的日本男性友人直接發問了：“在那個的時候，日本女生會經常說‘雅蠛蝶’嗎？”日本男性友人回答說：“啊？不會吧！用這個詞，那應該是女生非常不愿意或者……”他露出古怪的表情：“難道中國的男性都喜歡那種……”我順著他的思路想了想，感覺這個話題實在無法深入下去了。

總之，結論是日本女性在生活中不會使用“雅蠛蝶”，連在特別的場景里也不會使用。如果有男同胞實在想親耳聽一聲日本姑娘親口說的“雅蠛蝶”，最好的辦法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手摸高壓線，或者兩名男士結伴，其中一名舉起匕首佯裝刺向另一名男士。在如此緊張的情勢之下，周圍所有的日本女生一定會對你大喊：“雅蠛蝶。”請記住我信達雅的翻譯：“你丫住手！”（摘自《財經天下周刊》2017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