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維利亞：一絲風骨，一絲風情

高榮偉

“有些事情現在不做，也許一輩子也不會去做了。”這句話一直在我心頭揮之不去，盡管簡單、直白，卻是那樣撼動心扉。正是由于這一句話，期盼已久的西班牙之旅，終于成行。

飛機從塞浦路斯起飛，在塞維利亞機場穩穩降落。在機場的傳送帶邊上等待行李出來的時候，我掃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已是當地時間1∶30。

塞維利亞位于伊比利亞半島南部、瓜達基維爾河下游谷地，是一座因水而興，又因水而靈的城市。數千年來，城邊的瓜達基維爾河在匯向大西洋的路程上，一直都在悄悄地注視著塞維利亞的變遷。

公元前7世紀，就有居民在該地生息。公元前43年，建成塞城，又先后被羅馬人、西哥特人占領。公元11世紀，摩爾人的一個部落在此建立了獨立王國，現存大部分古代建筑系該時期的遺物。1248年，卡斯蒂亞國王費爾南多三世在“光復戰爭”中奪取該城，趕走了摩爾人，從此塞城逐漸繁榮起來。1492年，哥倫布發現美洲大陸后，這里曾設有“印度群島（即美洲）交易之家”，壟斷著西班牙海外貿易。這一段時間是塞城的鼎盛時期。靜靜的瓜達基維爾河穿城而過，不僅貫穿了塞維利亞的滄桑歷史，也流淌進了今天的現實生活。

塞維利亞，是一個看一眼就會讓人永遠愛上的城市。這里有令人贊嘆不已的自然景觀——大片的濕地、沙漠、荒原、山地和河谷，從一望無際的白沙灘，到白雪皚皚的山峰，應有盡有。這里有正宗的弗拉明戈，有著名的餐前美食Tapas，有斗牛的誕生地，有聞名遐邇的春會和圣周活動，還有至今依然保留完好的伊斯蘭教藝術——穆德哈式建筑。

喜歡建筑的，這里有世界最大的哥特式教堂；喜歡歷史的，可以去一睹當年哥倫布揚帆遠洋發現新大陸的起點站；喜歡文學的，拜倫的《唐璜》、梅里美的《卡門》里的故事就發生在這里；喜歡音樂的，莫扎特的《費加羅的婚禮》、羅西尼的《塞維利亞理發師》等傳世之作，在這里聆聽，一定會給人帶來新意和意想不到的驚喜。據說，不朽的《堂·吉訶德》，便是塞萬提斯在塞維利亞的監獄中完稿的，小說中描繪的場景以及提到的塞維利亞街道和房屋，現在仍能覓到其蹤跡。

為什么塞維利亞能讓世界各地的人趨之若鶩呢？有人說：“在塞維利亞能感受到西班牙的一切。”也許答案就在這里。

從余秋雨的散文里可以知道，白白的房子、窄窄的街巷是塞維利亞老城區的特色。所謂老城，實際上是指圣克魯斯舊城區，是塞維利亞保留最完好的老城區。這里有一棟接一棟鑲有鍛鐵窗花的摩爾人風格的房屋，白色石灰墻上零星點綴著鮮花。每一座房舍后面，還有典型的西班牙安達盧西亞風格的庭院。

狹窄的老城區，不時能看到一些古色古香、裝飾漂亮的馬車穿街而過。隨著一陣“叮叮咚咚”的鈴聲由遠而近，一下子讓人覺得仿佛回到了遙遠的過去。駕車的車夫，有的是英俊、帥氣的小伙子，有的是沉穩、健碩的老年人。他們老練的動作、穩當的騎術、精湛的駕馭能力，讓人嘆為觀止。當我們應邀搭乘馬車，領略他們的駕車技藝時，駕駛這輛馬車的一位白發老者，一邊嫻熟地駕駛著馬車，一邊滔滔不絕地向我們講述起塞維利亞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文化。

最有名的塞維利亞女人就是卡門了。1845年，法國小說家梅里美從塞維利亞得到靈感，創作了短篇小說《卡門》。故事描述了一位相貌美麗而性格倔強的吉卜賽姑娘——煙廠女工卡門，她蔑視權威，潑辣奔放，敢愛敢恨，她率真與灑脫的性格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穿過一條斜街，塞維利亞大教堂出現在我的眼前，這是世界上最大的哥特式教堂之一，它之所以吸引數量眾多的游人，是因為兩位著名的人物埋葬于此——費爾南多和哥倫布。

塞維利亞，是哥倫布4次揚帆遠航的起點。人們懷念哥倫布，是因為哥倫布是“開拓精神”的代名詞——在那個時代，哥倫布不受當地的道德和法律的約束，以原始和略顯粗野的方式展現了時代精神。在大航海的年代，哥倫布是無愧于“英雄”稱號的，他“遙望西天，揚帆疾進”的毅力與歷險經歷，他那讓人熱血沸騰的夢想與舉世無雙的創舉，為西班牙人，乃至整個歐洲創造了一個讓人津津樂道的傳說。

走累了，我坐在黃金塔廣場上的石階上，看著車水馬龍的市井，陷入無限的沉思之中。從放蕩不羈的唐璜、潑辣奔放的卡門和極具開拓精神的哥倫布身上，我似乎感受到了塞維利亞的一絲風骨。我喜歡唐璜，喜歡卡門，喜歡哥倫布，更喜歡他們灑脫的活法，因為他們以勇敢的心靈，去發現希望，擁抱希望。

是的，縱使人活得很短暫，也要活得絢爛，活得多姿多彩。

這是一種追求，一種人生理想，更是一種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