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光

袁小平

所有門都打開了，看一眼都讓人目盲

不能再假設說，這一扇門走出去就有春光

那一扇門走出去會有斷橋，另一扇走出去會有滾熱的谷香

對于一個拒絕失敗的中年男人來說，不再出走

不再心如死灰，不再思念某個女人

不再把活下去的意愿注釋在傳遞著金錢與欲望的

高壓線塔上

不再在夜半驚醒時戰栗于歲月勾魂攝魄的呻喚

啊，你不知道那有多難。東倒西歪的塵世深處

肉體會沿著肉體找到那雙眼睛，它來自于你，也注視你

你不可能知道所有門打開時那是一個多么恐怖的時刻

門外全是鋒利的碎銀，就像上帝的微笑

而你從來不需要這種愛或這種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