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孝心

徐寧

我們中國人自古以來個個都講孝心，

飲水不忘挖井人。

我今天唱一段小故事給大家聽，

保證您家們笑的肚子疼——

我唱的是有一個小伙子叫賈孝行，

人送他的個外號叫“假孝心”。

他為人小氣，屁的有癮，

視錢如命，不認六親。

他的家家（姥姥）去世已有十年整，

今天是他頭一回跟家家上墳。

啊？您家們問他是不是良心發現改邪歸正，

那是母豬上樹不可能。

只因為這些時他一直在走霉運，

跟家家上個墳保佑他時來運轉得安寧。

他買好了香紙蠟燭一大捆，

屋里頭一沓冥鈔也帶在身。

“哼！這一回我買的祭品又多又狠，

我就不相信家家她不顯靈。

您家保佑我平平安安，無災無病，

您家保佑我逢賭必勝場場贏。

您家保佑我買的股票惡賒（死命）的往上漲，

您家保佑我生意越做越大氣死馬云！”

說著他來到了陵園內，

焚香禱告祭亡魂。

把一沓沓冥鈔往火里扔，

霎時間，濃煙四起硬秋（熏）死人。

他越燒越覺得不對勁。

（白）伙計！現在的冥鈔做得好啊，跟真錢一個樣！

吔喝，還有安全線、水印、中文、英文、藏文，

這右下角還有一排盲文。

伙計！這個做冥鈔的老板還真是舍得下血本，

燒這種錢硬燒得我確實有點心疼。

小賈他燒得正高興，

他的老婆打電話來咨詢。

（白）小賈，你今天不是說要跟你家家上墳嗎？

是莫樣屋里桌子上的冥鈔你忘記帶去啊！

還有我今天剛剛取的十萬塊錢，你看到了么？

十萬塊錢……我正在燒啊！

（楚劇腔）我的錢哪！怪只怪我粗心大意瞎了眼睛！

我心中有血又有淚！血淚交織好傷悲！

（白）我的毛爺爺啊！

這時候過往的行人見此情況紛紛議論：

（白）“哎呀！這個老幾（伙計）才是講良心！

今天硬趴在墳上哭暈了好幾次，

如今像他這樣講良心的人不多了哇！

來來來！趕快把手機拿出來，

跟他拍個照，

馬上把他發到微信群！”

小賈他聽罷眾人的一番話，

哭笑不得轉回程。

當天夜晚他就做了一個夢，

夢見他的家家愁容滿面老淚縱橫。

她對著小賈開口唱：

【四季歌

“外孫你呀真講孝心，

燒來假錢害死人。

我拿在手上不能用，

你燒點別的東西行不行？”

（白）“哎！反正總是不中的！

外孫呃！我跟你說撒，下回要玩就玩大一點！

莫燒人民幣，燒人民幣是犯罪！

要燒就燒房產證。”

這正是，

天地之間有桿秤，

善惡相報皆有因。

可嘆人生終有老，

勸君莫忘養育恩。

創作構想：

俗話說“百善孝為先”，孝敬長輩這也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然而這種美德在當今的一些家庭中缺位。對這種現象的思考是我創作的初衷。

作品主干是今年四月完成的。當時正值清明，我在踏青時見有不少人在祭奠過世的親友，較為傳統的還要在墓前燒紙錢以供斯人在另一個世界使用。聯想到網絡上流傳的“燒紙錢結果燒了真錢”的段子，我覺得以此為切入點可以寫一個作品。進而諷刺一下當今社會存在的一種厚身后而薄生前的“孝順”做法。

第一稿很快就完成了，主人公是真孝順，只是因為冥鈔做得太逼真才與人民幣混淆，最終燒了真錢。但這一稿的實際演出效果很一般，原因正如我的同事和師長所提到的，如果把一個人寫的很正派，后面哭錢的一段就沒有了鋪墊和對比，“笑”果就會打折扣。主人公“黑化”才能把整條線理順，沖突的表現也就是理所當然。

于是我立刻著手對作品進行優化，除了將主人公的名字直接改成“賈孝行”（假孝心）這種雙關語外，還強化了他“守財奴”的形象特征。此外，我還對作品的一些細節進行了優化，如“我的錢哪！怪只怪我粗心大意瞎了眼睛！”就是用楚劇中表達深沉哀怨的悲迓腔來表現，用這種唱腔強化反襯主人公視財如命的特點。然后是家家托夢的一段，因為要有一種陰陽兩隔的感覺，但氣氛上還不能太過于陰慘，所以我使用《馬路天使》插曲《四季歌》的曲調來演唱，這樣既能烘托出一種氛圍，又能較好的表現家家這中老年人的年齡特征。如此種種，數易文本，才有了現在舞臺上的《講孝心》。

當然，《講孝心》要成為真正的好作品還需要繼續打磨，目前來看，作品的結尾稍顯突兀，甚至有些倉促，與前文的因果關系并不是非常緊密，因而使得作品內涵的升華無力。此外，當下社會中“孝”的缺位除了薄生前厚身后這種表現之外，還有一種是將孝順純物質化而忽視了老人的心理需要。如何能讓作品在這一方面有所表現，也是我繼續打磨作品的一個課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