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在創新

宋知賢

貴在創新

宋知賢

最近連續讀了張樹國同志《鬧社》《鬧糧》兩篇小說，心靈感到震撼和激動。從題目即可看出，小說寫的是合作化和三年自然災害事件。

反映合作化和人民公社題材的作品應該說已經很多了，不少作品寫得也很成功，有較大的社會影響。但由于極左思潮等原因，反映這一時期的文學作品幾乎無一例外地都是以貧雇農出身的高大全式的人物為主要描寫對象，即“一號人物”；反面人物統統是地主或富農，而中農一定是保守落后的被批判對象。影響很大的小說《不能走那條路》雖然主要描寫了一個中農形象，但也開辟了批判中農的先河。一個很重要的歷史時期，有著波浪壯闊的社會運動、豐富多彩的社會生活、各種各樣性格的人物，而這一時期的文學作品竟然如此格式化如此“八股”，豈不有點可悲可嘆？張樹國同志的成功之處，恰恰在于他大膽地突破了這一巢臼，兩篇小說都是以一個中農出身的農村基層干部為主要描寫對象，即所謂“一號人物”，突出描寫和歌頌了他的優點，同時也寫出了他的缺點。這一突破，十分難能可貴！

那一時期黨的政策，中農是團結對象。中農這個階層，不像不事勞動只靠剝削的地主富農，也不像只管出賣勞力無可經營的貧雇農，他們有土地，要養活家人，所以他們有豐富的耕作經驗，也有比較成功的經營本領。所以他們的思想比較實際，他們過日子的目光也比較深邃。舊社會他們政治上也受壓迫，所以他們也擁護黨的領導，在農村他們是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農村中的精英很大一部分出于這一階層。由于他們本身的實力，當時雖不是依靠對象，也有一些人被選入各級領導班子。在極左思潮盛行的時候，這些干部中不少人以他們的經驗抵制或阻滯了合作化中急躁冒進、跑步進入共產主義和大呼隆等極左做法；在三年困難時期，他們以他們的“小聰明”少賣了超購糧，私藏了地邊糧，對大鍋飯陽奉陰違，對打魚摸蝦的資本主義尾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樣，在他們影響的范圍內使社員少挨了餓，甚至少死了人！張樹國兩篇小說中的主人公——外爺，正是這些精英的代表。作者不僅寫了外爺在政治運動中的表現，也寫了他對他所領導下的社員、他的朋友和他的親人的關心和愛護。這些關心和愛護，有的柔情似水，有的霹靂閃電，甚至動手打了他的兒子，但不論怎樣，人們都會看到的一片赤誠，所以不論多么嚴峻的場合，只要他一到就平靜了，人們信任他！他以他的人格力量、他的豐富經驗、他的精準預見和他巧妙的應對，贏得了人們的信任。當然，他也有缺點：有時會瞻前顧后，有時也流露出一些私心。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的閃光之處。總之，這是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物。在文藝作品諸多的人物形象中又多了這樣一個嶄新人物，這正是張樹國同志的成功之處——以上是我要說的第一點。

三年困難時期，也是一個重要的歷史時期。在這一時期，國家和人民都遭遇到天大的困難，人們在饑餓甚至死亡線上掙扎，但戰勝過無數困難的中華民族并沒有倒下，在黨的領導下，他們硬是挺了過來！這中間有多少可歌可泣、可悲可嘆的生活和人物！但反映和描寫這一歷史時期的作品卻少之又少。有些作品雖然也接觸到了這個時期，但也是淺嘗輒止，既沒反映出這個時期的真實情況，更揭示不了產生困難的原因。應當說，張樹國同志在一定程度上填補了這個空白。在《鬧糧》這篇小說里，他抓住糧食這個關鍵，展示了外爺遠見卓識、吃苦耐勞、忍辱負重、聰明和無奈,有時膽大無畏、有時又顧慮猶豫等復雜的性格。除外爺之外，還塑造了伺養員劉四爺這個寧愿自己餓昏也不吃集體給牛的飼料的共產黨員的榜樣，餓得走不了路也不動隊里一粒玉米種子的三奶奶的高大形象，還塑造了受極左思潮影響的基層干部，他們有的最終有所醒悟，進行了反思，有的受了處分撤了職務也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錯誤……作者不僅揭示了現實生活的苦難情況，也分析了產生這苦難的原因：雖然有天災，但總還有一半多的收成，怎么會鬧到這個地步呢？那就是沒有邊際的浮夸，和隨之而來的超購過頭糧——也就是人禍。

當然，揭示當時的困難并不是、也不應該是為了揭歷史的傷疤，而反思過去為了將來。讀了張樹國的作品，我們更加體會到改革開放是多么英明，多么必要，是多么偉大的創舉！讀了張樹國的作品，我們會更加珍視今天的幸福，更加熱愛黨熱愛社會主義——這是我要說的第二點。

最后，也許會有些讀者，特別是五十歲以下的人，他們沒有經過那個時期，沒有切身的感受，或者對那個時期不甚了解，因而對作品中所寫的事情難以理解，甚至有所質疑，也并不奇怪，因為今昔之別反差太大了！這更說明了解過去，對極左思潮進行反思，避免悲劇再次發生是多么重要！“以史為鑒，可知興替”，我們永遠不要忘記啊！

現在黨和國家都提倡創新，文學創作更是創新的事業。只有創新才能生存，只有創新才能發展，只有創新才有生命！樹國同志的這兩篇作品給我們提供了創新的榜樣，這便是我寫這一點讀后感的原因。

責任編輯：劉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