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淺（外二首）

葉邦宇

我懷疑這條船，是被這條河

疼到了岸邊

更懷疑，它是被那條小路

牽上來的

它的洞，還沒有被浪花修補好

從此岸，到彼岸，真正的過客

還沒有到來

就像一只鷹，不需要任何的纜繩

現在，它也不需要一只錨

它已經停下來了，像河流丟下的一只鞋

有很多小路

在可能的情況下，它們

會變成繩索——

我經常回憶的是，那根留下勒痕的

它們還有可能

把你留在世間的行走變成樹枝

把你突然想起的奔跑，變成閃電

還有些小路，很模糊，仿佛一直隱在霧中

像一條河流，只聽到它的流水聲

車上小坐

細雨，就像是把玻璃落破了

這不僅僅是透明帶來的錯覺

這也是錯覺帶來的透明

正如我此刻的靜止——我看不見

它的速度，它，只是它依賴的運動

讓我產生的幻覺

一只飛鳥，再高也高不過自己的飛翔

只要很低的天空，就可供它

尋找新的平衡——這時候，仿佛

看到它在重心上移動，它收緊翅膀的

那刻，好似宇宙的一個

小小秤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