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臺風的聲音（外二首）

張炎

軀殼填滿肉與刺

戴著厚實的面具

文字和讀書聲

都已裝不進，放不下

面具后頭

一張張綠色的票

倒映在玻璃窗和大街上

廚子，戲子，痞子，盲流

以及自以為是的文化人

粉墨登場，喧囂直上

臺風是空心的，不帶走什么

帶來雨，帶來風，帶來殘云

她讓一切謊言失聲

樹倒了，街洗了，人少了

只有知了，不知疲倦歌唱

穿透城市和鄉村

一切行走在虛無中

丘陵深處，田野無比柔軟

我近乎癡情，將骨頭、血肉

所追求的毫無保留地種下

前世已被遺忘，今世難再追尋

童話騙人的，不然生活為何

一再翻舊，而思念依舊是孤鳥

虛無是永恒的，半世的修行

皆虛像，只有秋風細若游絲

圍著田埂悲傷地吟唱

稻草無法圍坐，或者走進灶膛

將最后一絲榮光照亮如雪白發

無法高聲慟哭，只有骨頭研磨出的眼淚

推動年輪，日子已過成虛無

得與失之間，最后一件內衣褪落

僅靠一根詛咒的念，維系著世界的運轉

到底是該痛苦地追尋

還是適時和解

畫心

荷葉田田，最能生產感動的語詞

比如質感的眼神，圓潤的嬌音

即便喧囂不停的蛙鳴也是天音

最關心十月懷胎的過程

蓮心的桃紅向舒心的時節蔓延

旅程中沒有難產的痛苦

即便愛隱藏得滴水不漏

有人說，出生啼哭，嘗一口黃連

一切撕裂、擠壓、暴虐都可坦然

就像蓮心是苦的，容易畫出姿容

一些簡單的儀式，只在內心舉行

又有誰能刻畫得出

這些年，四散的暖流

去溫暖了誰，為何自己

刺骨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