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自殺”五花八門

萬景路

“剖腹”這種自殺方式，是在永祚元年（989年）由大盜藤原義發明的。他在被捕前，將腹部一字切開，然后用刀尖挑出內臟扔向官軍，瀟灑赴死。到了鐮倉幕府時代，“剖腹”已經成為武士自決的首選方式。至中世紀以降至近世，“剖腹自殺”不僅僅是在日本列島被武士們普遍采用，而且已經作為一種文化被日本社會廣泛接受。如果武士在不得不死時沒能選擇“剖腹自殺”的死亡方式，抑或即使選擇了“剖腹自殺”但沒能做到干凈利落，這也會使他全家人蒙羞。

新渡戶稻造在其1900年出版的《武士道》一書中分析指出：當時的人們受古代解剖學的信仰影響，認為人的靈魂是宿于腹中的，武士們據此認為，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和有必要將自己的靈魂向外展示的時候，就會沐浴束發，白衣襲身，然后采取勇壯的“切腹”方法，以示眾人。“我打開我的靈魂寶庫，給你看看它的樣子吧，是污濁的還是清白的，你自己來看吧”（新渡戶稻造語）。這種觀念，成了武士們展示武士風范的共識。所以，由藤原義開始，經過后世武士們的不斷完善，就漸漸形成了被日本人認為“悲壯美和殘酷美的完美結合”的自殺方式，殘酷、冷血得令外國人普遍側目。

過去日本武士的“剖腹自殺”可以單純地視為是為了維護武士的尊嚴和名譽之行為。到了江戶幕府時代，由于社會相對穩定，這時“剖腹自殺”的原因就已是五花八門了，有犧牲自己來拯救部下生命的；有為了“諫主君”而采取“剖腹死諫”的；也有比主君先行踏上死途被稱為“先腹”的剖腹殉死；而在主君死后追隨主人去冥府做隨從的則被稱為“追腹”或“后腹”；為了盡武士道之義而剖腹自裁的則被稱為“義腹”；還有為了樹立名聲，給家族和子孫帶來恩惠的所謂“論腹”或稱為“商腹”的；亦有為了痛悔自己做錯事而采取“剖腹自殺”以謝天下被稱為“詰腹”的；有由于憤慨無實之罪而選擇“剖腹自殺”被稱為“憤腹”的；而被加以無實之罪萬念俱灰而不得不死時采取的“剖腹自殺”行為，又被稱為“無念腹”，等等，但較多的還是因觸犯了刑法而執行死刑，被處以剖腹自裁，被稱為“刑腹”的。

剖腹，這種殘忍的自殺方法的直接目的可以說不是單純為了去死，而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武士道精神。剖腹者用這種方式折磨自己，以留下自己作為武士的尊嚴。

（摘自“百度云閱讀” 圖/亦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