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 葦┃

福建省長汀一中 吳 浣

┃蘆 葦┃

福建省長汀一中 吳 浣

記憶中，故鄉的小河邊是長有蘆葦的。蘆葦連同那些灌木細竹長在一起，并隨河岸一起伸延。河岸上，某些地段還有一些果樹，多是桃樹梨樹。春天里，桃花紅梨花白，彼此映襯著，很是好看。但更多的時候則是青青綠綠的，伸延成一條綠化帶。

蘆葦長起來，會傾向水邊，好似是要彎下腰來，卻不會拖到水里。削下一節蘆葦，做成葦笛，可以吹出脆亮的音符。在那種脆亮的音符里，似乎小河的流水也更快了。還有就是秋來時節，會有點點蘆花飄起來。似水流年，感觸是有什么東西，隨流水一起流走了。是時光，還是童心，而今想來仍不大分明。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這首古詩，說的是有許多蘆葦。還有一條河，要找的伊人，是在河的那邊。需要走很遠的路，且不無險阻。但即使走得了那么遠的路，也不一定找得到伊人，伊人還會跑到水中央，又怎么找？尋尋覓覓，終歸是相遇不了。

那么多的蘆葦，既是很好的背景，也是一個象征。密密的蘆葦遮住了視線，讓眺望不易穿越。蘆葦隨風搖曳，則有如情思的起伏。風中，蘆葦柔順地彎下腰來，又會憑著韌勁反彈回去。是的，蘆葦是既柔且韌的，才會有一種反彈。憑著這種反彈，蘆葦是增加了一點高度，相應地，便抬高了那種眺望。當視線隨枝葉斜伸出去，則是延長了眺望。脈脈流水，伊人是躲在什么地方，就好像捉迷藏一般。

那么多的蘆葦，齊刷刷地守候著。只待風來，便起伏搖曳。還有把蘆葦比做思想的，說思想就是一根葦草，本是脆弱的，卻不無柔韌，會反彈而上。但相比起思想來，情思的反彈顯得更為執著。如此，到了蘆花飄飛的時節，便遮天漫地尋覓開去。隨風播送的，或許還有低低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