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村落的聲部（七章）

臨沂大學梁永周

一個村落的聲部（七章）

臨沂大學梁永周

交 換

是呼吸了一片葉子的綠色，如是才在紅塵里倒退兩步。

走進歷史的始終是個龐大的詞，和一整片森林。我笨拙的筆過于素淡，于是秋深處不再去釣魚，不在過季的蔬菜上施肥。加一場細致的雨，調和一下光陰吧。

一只鳥的療傷和一張紙去皺的手術，雨過就和春天沒了隔閡。

遺忘越嚴重，晚餐就吃得越復雜，多了陪客，多了肉食和酒水。

把風塵用最小的字來總結，從紛雜的蒼白中留下淺淡、脫水的描寫。

要摳出一整個史冊，才能在巖石上說出小聲的一句，于是山林幽深，本然之境，一張有色彩的影子，換走我的江湖。

邊 城

這里的水可以洗月亮，讓靜美成為綠色發出美妙的聲響。

黃玉米、紅辣椒，磚瓦房，我也想搭建這樣一個院子，采購一縷自己的炊煙。

就在這里耕種糧食，像回歸家鄉，像用奔跑劃分麥田。這些景致，讓愛自然成一滴水。

于是我抬頭看著流云捂著耳朵，到了許多個類似的地方。

一個村落的聲部

能夠與記憶中斑駁的那一部分碰撞，那這個地方勢必又有一場情感的戰爭。

在流水與石頭的親密中，沉溺于一滴水的囚禁，這種美好像是種幸福的耕種，一層，一層；數過春天的聲浪。一粒，一粒；每顆廢墟都能轉化成種子，在憂傷的時候發芽，在哭泣的時候長大。

似曾相識與一見如故，這豐腴的土地上有著民族的配飾。

一個夢的水分，載于初見時的一個眼神。于是，促就了長久的魂牽夢繞。

被肢解的句子

他還可以繼續寫詩，像陽光被埋進深土再長出來。我在海上繼續假設，當猜想碰見漁民，答案就被一棵垂危的樹移植。

海上的句子都像扇貝，我們都抱著許多個英雄；可這水的力道和一片樹葉有相同的魄力，關于人類的出處是：用一顆塵埃的心態隨遇而安。

于是我去路過洞穴、墳墓，然后詞語留下。

我并沒有刻意找一個詩人。因為，墓碑上都記載著。我們負債而亡，詞語借得多了，龐大需要被拆解。

可我得知跪拜時，膝下有的是什么。

祭 祀

用一滴血喂養這葉子的嫩綠，我是愿意的。

把一切與真實有關的可能，都摘錄、鐫刻在賬簿上；

把尋源放在與愛情等高的位置上，我們就平衡了，這樣的姿勢可以過河、攀援，把救贖與一棵樹連起來，石頭就會把秘密讓風帶給一個人的黑夜。

那深處有骨頭，骨頭在發芽，還會開花。

這個季節的腔調，把浮躁、欲望、狡黠、虛妄都蓋進泥土。

說出天空的空里和山林的深處透露著相同的沉，血就變綠了。

尋 問

綠陰蔽日。綠風與鐘聲把傳說的細節又拉到陽光中來。

例如一座山從春天長出的頭發、還有一粒塵埃的胚芽。

遠古的山啊！手里有無數朵花，我問了一生的村莊，

只交給我黑夜寫影子的秘方。

靜默如迷

那些稀疏的心事是樹枝上的幾只蟲子。在綠色當中長成綠色的思維；是微風湖面，有揣摩的厚度和思想的骨感。

我不想象童話的開端、結局，只不過露水是一滴水在剖腹產。是一片葉子多重的命運，讓一切安靜了。

鐘聲會在不經意間凋謝，屋頂的瓦片是寂靜的。

那么多水放在同一個早晨，我只有搬運一個動詞來收集，然后煮茶。

在水上，紙柔軟，回到一棵樹最小的時候

細微到，它蠢蠢欲動；我以為，靜默如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