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武將
古代戰爭缺少現代通信手段,一旦戰斗開始,戰場上的指揮官對本方軍隊的控制力是有限的。開打了以后,除了擊鼓進軍,鳴金收兵,其他什么都做不了了。后隊做前隊左隊做后隊,這種事情,風險極高,稍有不慎,就淝水之戰了……在這種情況下,戰斗打響之前,雙方的列陣就很重要。陣法的本質是什么呢?就是把對戰場指揮的要求降到最低。通俗地講,就是一件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之后不管發生什么狀況,我只要用最簡單的命令指揮就可以了。比如,一旦左側有潰敗的趨勢,我可以讓預備隊向前進,填補這個缺口。這就是預先布置得當了,如果還要從右側抽人去,那就會有問題。
陣法不僅僅是開戰前配置兵種這么簡單。軍隊平時駐扎、訓練的時候都有建制,如一百人一隊,五百人一隊,等等,每隊都有一面自己的旗子。唐末兩宋最基本的單位是“指揮”,大概五百人。每個指揮有自己的將領,平時一起吃飯,一起訓練,一起守著自己的大旗。一旦大軍開拔,每個“指揮”還是最基本的單位,自己扎營,有自己的補給。行軍的時候,不同的指揮行軍速度也不同。所以開始行軍以后,主帥就要協調好各個基本單位。
于是就需要布陣了:
你如果帶了十萬大軍,扎營的時候,這些單位可能離開得比較遠,前后方圓幾里甚至幾十里。如何協調它們就是一個大問題。理論上扎營盡可能密集才好,但實際上總是受到地形和后勤的限制。哪里的水源、柴火可以支持多少人扎營,哪里就只能駐扎多少人。所以古代的陣圖陣法,很多是講軍隊駐扎的時候該怎么辦好的。
扎營的時候,大軍就是以一個個模塊行動的。一旦投入戰場,這些一個個小的單位也不能各自為戰——這樣會一個個被人吃掉。這時就需要有組織。把它們組織起來一起行動的,還是陣法。
戰爭開打后主帥能做的就很少了,但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產生決定性的影響。具體展開的話,主帥大概要做三件事:
1.保護自己。如果他被殺了或者被俘虜了,那就玩完了。很多戰斗如果不是主帥意外陣亡的話,至少還能再打一陣子。
2.投入兵力。開打以后,通常主帥身邊還會有一支機動部隊,或者一些預備隊,或者在某個時刻趕到的增援部隊。總之,主帥可以做一些微小的調整,把可以調用的兵力投送到最需要的地方。這往往是打破膠著狀態的關鍵力量。
3.組織撤退。也不是所有的時候都值得打下去,在不利的情況下,主帥可以也必須組織撤退,將全軍的損失降到最低。這很難。往往一支軍隊后退,全軍就崩潰了。但最重要的是利用機動或預備的部隊,組織力量殿后,使得全軍可以在較小的壓力下,穩步地撤退,而不是潰逃。
(摘自《知乎周刊》 圖/傅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