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實秋的散文《鳥》的語言特色之探究

謝其軍

摘 要：散文《鳥》是中國近代著名文學家、散文家、學者、文學批評家、翻譯家梁實秋的作品。文章通過對鳥的聲音、形體的描述和感受，表達了作者對鳥類的自由、活潑、俊俏的贊美，寄托了作者對無拘無束生活的向往和對囚籠般的現實的不滿。語言生動、貼切、幽默，給人印象深刻。

關鍵詞：梁實秋；語言特色；表現力；音樂性；幽默感

《鳥》收錄在梁實秋著名散文作品集《雅舍小品》的第一集中，《雅舍小品》是梁實秋1939年在四川北碚雅舍寫的。梁實秋非常注意散文的語言藝術，他的散文語言風格具有清新自然、幽默詼諧特點。通過探究，我們發現《鳥》的語言特色有下列幾點：

一、詞語貼切，彰顯了語言的表現力

苦悶的鳥——胳膊上架著的鷹，羽翮不整地蜷伏著不動。“蜷伏”一詞不僅寫出了鷹失去自由的神態，也寫出了鷹內心的苦悶，以及它斗志被削弱后的消沉，同時也寫出了鷹對現狀的一種無奈。籠子里的鳥想要飛，便要撞頭碰壁。“撞”和“碰”，貼切地寫出了籠中鳥想要飛所遇到的困難，而且這個困難會給肉體帶來痛苦，給身體帶來傷害。作者將“碰撞”兩字分開，從而構成兩個動詞，這樣就將籠中的鳥所受到的傷害渲染得更嚴重些。寫鳥聲：“不知有多少個春天的早晨，這樣的鳥聲把我從夢境喚起。”“喚起”一詞，寫出了鳥聲的悅耳、婉轉、動聽，鳥對人的友善，人對鳥的喜愛而不討厭，又寫出了人的幸福感。寫鳥俊俏的形體：“曳著長長的尾巴”的“長長”，“翹著尖尖的長喙”的“尖尖”，貼切地寫出了尾巴和長喙的特點。“胸襟帶著一塊照眼的顏色”的“照眼”，“斑斕的花彩”的“斑斕”生動貼切地寫出了鳥的顏色。“玲瓏飽滿”“細瘦”“豐腴”“秾纖合度”準確精彩地寫出了鳥的體態。寫鳥的動作：“在枝頭跳躍”的“跳躍”，“跳蕩得那樣輕靈”的“跳蕩”，“看它高踞枝頭，臨風顧盼”的“臨風顧盼”，“它倏地振翅飛去”的“振”的“飛”，“瘸著一條腿，縮著頸子，在天空盤旋”的“拳”“縮”“盤旋”生動貼切。

二、長短句交錯，增強了語言的音樂性

我們都知道，一則文段都是由長句的短句構成，長句便于表達較復雜嚴密的意思，像音樂的長音，節奏緩慢，給人余音繞梁之美感，短句便于表達簡潔明晰的意思，語言活潑跳躍，像音樂的短音，節奏明快，給人歡快愉悅的美感，將長句短句結合起來用，增強了語言的音樂性，有一種特殊的語言藝術效果。

如第三段：“我開始欣賞鳥（6字），是在四川（4字）。黎明時（3字），窗外是一片鳥囀（7字），不是嘰嘰喳喳的麻雀（9字），不是呱呱噪啼的烏鴉（9字），那一片聲音是清脆的（9字），是嘹亮的（4字），有的一聲長叫（6字），包括著六七個音階（8字），有的只是一個聲音（8字），圓潤而不覺其單調（8字），有時是獨奏（5字），有時是合唱（5字），簡直是一派和諧的交響樂（11字）。不知有多少個春天的早晨（11字），這樣的鳥聲把我從夢境喚起（12字）。等到旭日高升（6字），市聲鼎沸（4字），鳥就沉默了（5字），不知到哪里去了（7字）。一直等到夜晚（6字），才又聽到杜鵑叫（7字），由遠叫到近（5字），由近叫到遠（5字），一聲急似一聲（6字），竟是凄絕的哀樂（7字）。客夜聞此（4字），說不出的酸楚（6字）！全段最長的句子是12個字，最短的句子是3個字。3字的有一句，4字的有四句，5字的有五句，6字的有六句，7字的有四句，8字的有三句，9字的有三句，11字的有兩句，12字的有一句。全段長短交錯，快慢相接，起伏跌宕，節奏時而明快時而舒緩，音調時而高昂時而低沉，構成了語言的旋律，音樂的旋律。

就全文來看，一、二、三、四段的短句偏多而長句偏少，五、六、七段的短句偏少而長句偏多，前半部分節奏明快，韻律強烈，后半部分節奏舒緩，韻律柔和。全文長短句交錯，節奏起伏跌宕，韻律強烈柔和，形成了語言的音樂美。

三、調侃的筆調，增添語言的幽默感

梁實秋曾經說過：幽默太露骨，太囂張就失去了“幽”和“默”。所以他在作品《鳥》中表現出來的正是他這句話的真實體現，他用調侃的筆調來諷刺、批評社會上的某些不道德的人或無知的人。如寫籠架中鳥的苦悶，“鳥到了這種地步，我想它的苦悶，大概是僅次于粘在膠紙上的蒼蠅，它的快樂，大概是僅優于在標本室里住著罷？”“快樂優于在標本室里住著罷”，語調調侃，將“苦悶”說成快樂，說成比標本室里住著的快樂，富有幽默感，從而諷刺那些束縛鳥兒自由的人。又如，有人一聽到杜鵑，就想到“杜宇”“望帝”，想到啼血客愁，覺得有無限詩意。我曾告訴他事實，杜鵑以強凌弱，豪橫無情，“那人再也不能幻出什么詩意出來了。”“不能幻出詩意”，語調調侃，批評了那些無知的人，詼諧幽默。

又如，將東北看到的羽毛特別長的麻雀，蓬松戟張像是披著一件蓑衣，立刻使人聯想到那垃圾堆上的大群襤褸而臃腫的人，那孤苦伶仃的麻雀，也就不暇令人哀了。用調侃的語調，寫那孤苦伶仃的麻雀像那垃圾堆上的大群襤褸而臃腫的人，幽默而又辛酸

當然，梁實秋散文《鳥》的語言特色不止上述這些，還有待于我們去探尋。

參考文獻：

[1]張彩霞，孫中寧.論梁實秋散文的藝術特色[J].時代文學月刊，2007.

[2]張智輝.梁實秋散文的幽默藝術[J].寫作旬刊，1996.

編輯 趙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