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歷史文化名城評價體系研究

程輝+王曉偉

歷史文化名城是政府管理與學者研究的熱門話題。通過對歷史文化名城的概念及外延進行分析得出其構成主要包括物質層、文化層、時間層3個方面，在制定了選取指標標準的基礎上，構建了由目標層、準則層、項目層、因子層4層組成的歷史文化名城評價體系，針對不同層次指標結合定性與定量分析制定不同的評價方法對歷史文化名城進行綜合評價分析。

引言

歷史文化名城是我國獨創的一種文物保護機制。歷史文化名城保存了大量歷史時期遺留下來的歷史建筑、文物古跡以及民俗文化等，承載著一座城市的歷史文化底蘊與文化內涵。在當今快速城市化時代，越來越多的城市管理者和學者開始注意到，唯有歷史時期積淀的傳統文化才能更精確的體現出城市的獨特之處。這對于宣傳與推廣城市的品牌形象，提高城市知名度與影響力來說，可謂意義重大。隨著旅游業的快速發展，歷史文化名城的旅游價值逐漸被發掘出來，歷史文化名城已成為我國重要的旅游目的地，帶來了巨大的社會和經濟效益。國務院前后分三批共批準99座城市為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此后又陸續增補31座（合并一座），現階段我國共有129座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

自1982年提出歷史文化名城的概念至今，國內學者已針對歷史文化名城開展了多項研究，主要集中在歷史文化名城保護、規劃與開發三個方面，也有學者對歷史文化名城評價進行研究。黃天其采用類型學方法確定城市歷史文化價值含量；朱光亞以蘇州和紹興為例對歷史文化名城建筑遺產的評估方法進行了探索；李娜利用AHP模型對歷史文化名城保護進行綜合評價；劉敏在借鑒國外遺產評價標準與結合青島市特色的基礎上，制定出歷史文化名城價值評價體系。不難看出目前對歷史文化名城評價的定量化研究很少，但這方面的綜合研究是評估一座歷史文化名城必由之路，對歷史文化名城評價提供了理論基礎和科學依據，具有重要意義。

一、歷史文化名城評價體系構建

《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第14條把歷史文化名城定義為“保存文物特別豐富并且具有重大歷史價值或者革命紀念意義的城市”。歷史文化名城申報條件包括物質層和文化層，同時城市歷史見證了人類活動的變遷，歷史文化名城應是有歷史有故事的城市。因此，歷史文化名城評價體系可以從物質層、文化層和時間層三個方面進行評價。

根據對評價體系初步分析，構建的歷史文化名城評價指標體系由目標層、準則層、項目層、因子層構成評價指標體系。第1層次是目標層，即評價目標，為歷史文化名城綜合指數；第2層是準則層，即歷史文化名城的物質層、文化層和時間層3個準則；第3層是項目層，包括民間藝術、飲食文化、名人軼事、民俗風情、生產活動、文物保護單位、歷史建筑、歷史文化街區、自然風景名勝、城市歷史、城市歷史地位、城市演變12個項目。第4層是因子層，即每一個項目層由哪些因子構成，它是評價歷史文化名城的基礎。

二、歷史文化名城評價指標分析

（一）文化層評價指標分析

文化層指標反映的是歷史文化名城的文化底蘊，文化底蘊的高低是評判一座城市是否為歷史文化名城的重要依據。歷史文化名城不僅有時間層面上賦予的歷史意義，而且還承載著名城歷史時期世代居民生產生活等文化層面上的積淀。文化層包含民間藝術、飲食文化、名人軼事、民俗風情、生產活動等5個三級指標。

民間藝術是廣大勞動者在日常生產生活中創造的藝術，具有地域性、民族性和民俗性的特點，體現了歷史文化名城原有居民世代相傳的固有生活狀態，獨特的民間藝術傳承著一座城市文明的精髓。民間藝術包括民間音樂、民間舞蹈、民間戲曲、民間工藝品，其中民間工藝品有包含民間染織繡、民間塑作、民間雕鐫、民間繪畫、民間編織、民間扎糊等藝術類型。

中華飲食文化博大情深、源遠流長。城市在地域特征、氣候環境、風俗習慣等方面的差異造就了城市獨特的飲食文化。我國每座歷史文化名城幾乎都有自己獨特著名的餐飲食品，例如武漢熱干面、天津狗不理包子等，這些飲食在某種程度上是一座城市的代名詞。

名人名事是城市文化層重要的組成部分，城市的歷史和文化是由人及人所發生的事件創造的，其中尤以一些著名的人物以及著名的事件為典型代表。我國是一個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許多歷史文化名城都保存了大量名人名事的故事，這些名人名事體現了城市悠久的歷史、光榮的革命傳統和光輝燦爛的文化。名人名事包括帝王將相、文人墨客、革命先烈、典故成語、詩詞歌賦、著名事件等方面。

民俗風情是城市原住居民時代相傳沿襲下來的深層文化現象，地方特色和民族特色是其主要特征。民俗是文化最重要的一部分，也是人類物質文化與精神文化最基本的組成部分。這些民俗風情沿襲了城市的文化，集中反映了一座城市的文化內涵。民俗風情包含禮儀、節慶、口頭傳統、民俗活動等方面。

生產活動也反應了不同城市的物質生產特色，不同城市原住先民在長時期的物質生產活動中，無形之中也使得當地的生產活動帶有鮮明的地域文化特征，如衡水老白干酒、茅臺鎮的茅臺酒等。生產活動所反映的地域文化主要包括傳統手工藝、工商業老字號這兩個方面。

文化層可以從其下轄的5個三級指標包含因子的數量多少、歷史起源以及影響度來評價。三級指標包含的因子數量越多、因子的起源越早及影響度越大說明歷史文化名城的文化底蘊越深厚。因子數量及起源時間比較容易界定，因子影響度屬定性指標，主觀因素較強，不易界定，這里可以通過專家評分法進行量化。

（二）物質層評價指標分析

物質層是指城市在歷史時期保存下來的文物古跡和自然風景名勝等物質實體，是歷史文化名城最直觀的表現形式。城市保留的這些物質實體是城市歷史和文化最具體最直觀的載體，也是評價歷史文化名城核心的部分。物質層包括文物、歷史建筑、歷史文化街區、自然風景名勝4個三級指標。

文物古跡是指人類在歷史發展過程中遺留下來的遺物、遺跡。各類文物從不同的側面反映了各個歷史時期人類的社會活動、社會關系、意識形態以及利用自然、改造自然和當時生態環境的狀況，是人類寶貴的歷史文化遺產。文物包括古文化遺址、古墓葬、古建筑、石窟寺、石刻、壁畫、近代現代重要史跡和代表性建筑等不可移動文物和歷史上各時代重要實物、藝術品、文獻、手稿、圖書資料、代表性實物等可移動文物。endprint

歷史建筑是經城市、縣人民政府確定公布的具有一定保護價值，能夠反映歷史風貌和地方特色，未公布為文物保護單位、也未登記為不可移動文物的建筑物、構筑物。歷史文化名城除各級政府確定的文物保護單位外，還保留了大量的歷史建筑。優秀歷史建筑具有較高的藝術、科學、美學價值，或是代表某一歷史時期建筑技術或藝術的成就、或是某種建筑藝術風格的代表作品，在城市發展史、建筑史上有重要的意義。優秀歷史建筑大體可以分為民居建筑、園林建筑、紀念性建筑、地標性建筑、名師建筑等類型。

歷史文化街區是指經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核定公布應予重點保護的歷史地段。歷史文化街區保留遺存了較為豐富的文物古跡、近現代史跡和歷史建筑，能夠比較完整、真實地反映一定歷史時期城市的傳統風貌或民族、地方特色。《歷史文化名城名鎮名村保護條例》規定申報歷史文化名城必須具備2個以上的歷史文化街區，因此歷史文化街區是評價歷史文化名城的重要指標，主要包括民居街巷、商業街巷等類型。

自然風景名勝是以自然資源為主體的旅游資源。在歷史發展中，經過人類的主客觀構造后，這些著名的自然景觀與城市的人文景觀逐漸結合在一起，已經成為歷史文化名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自然風景名勝主要包括山川、河湖、古樹等方面。

物質層可以從其下轄的4個三級指標包含因子的數量多少、價值大小、現狀規模、傳統格局和歷史風貌完整性來評價。三級指標包含的因子數量越多、因子價值量越大、現狀規模越大、傳統格局和歷史風貌保留的越完整說明歷史文化名城的物質基礎越雄厚。指標中的因子數量及現狀規模大小可以參考名城公布的文物數量、歷史建筑、自然風景名勝數量及歷史文化街區規模，因此較易界定。因子價值大小可以參考名城文物的等級來確定。傳統格局可以通過國內各城市的對比得出。平遙和麗江古城1997年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是現階段我國公認的傳統格局和歷史風貌保存最完整的城市，以這兩個城市為參照標準，通過專家評分得出等級即可。歷史風貌完整性可以采用定性轉為定量的方法，先把歷史風貌定性分為不同的幾個級別，不同級別分別定量不同的數值，然后在把3級指標內各因子的保存狀況歸類到不同的級別得到對應的數值。

（三）時間層評價指標分析

時間層反映的是歷史文化名城的時間長度以及在歷史時期的變動情況，包括城市的名稱、城址、等級體系的變化。城市的時間長度越長、變動情況越少，城市的地域文化、歷史遺留物才能越豐富，從一定程度上可以說城市的時間層決定城市的文化層和物質層。時間層包括城市歷史、城市歷史地位、城市演變3個三級指標。

城市歷史是歷史文化名城的根基，縱觀國務院公布的129歷史文化名城，幾乎所有的歷史文化名城都具有悠久的歷史，可以說城市悠久的歷史是產生城市絢麗多彩的文化及數量眾多的歷史遺跡的前提。

城市歷史地位是指城市在歷史時期的職能特色。城市在歷史上地位各不相同，有的曾作為政治、經濟、文化、交通中心或軍事要地，有的曾發生過重要的歷史事件等等，城市在歷史時期的歷史地位提供不同的重要職能。

城市演變是指城市在歷史中的發展變動情況，包括城市名稱變化和城址變動。城市名稱是具有廣泛社會性和相對穩定性的區域標識符號，它的層積過程也是當地歷史文化的沉淀過程，凝聚并傳承著一個地域的歷史風貌。城市遺址是各類歷史遺跡的物質載體，反映了歷史的真實風貌，是文化傳承與社會發展的活化石。城市演變與城市的物質層和時間層也密切相關，例如城址的移動可以造成文化層和物質層的斷層。

時間層主要從其下轄的2個三級指標包含因子的歷史起源、影響度、延續性來評價。城市的起源越早、影響度越大、延續性越完整說明城市的歷史越厚重。城市的起源時間較易界定，起源時間越早城市的歷史越悠久，得分也越高。城市影響度可根據城市在歷史上重要職能及歷史地位劃分為不同的類別分別賦值。城市延續性主要看城市在歷史時期城市的名稱、城址是否發生變動，每變動一次扣除相應的分值。

三、結語

歷史文化名城是我國的一種文物保護機制。隨著旅游業和城市自身發展，歷史文化名城凸顯出巨大的經濟與社會效益，得到城市管理者的重視，同時也成為學術界一個熱門的交叉學科研究領域。在對歷史文化名城的概念和外延分析后，得出從文化層、物質層和時間層三個層次來確定歷史文化名城評價體系，其中文化層是靈魂，物質層是重點，時間層是基礎，這3個層次相互依存，不可分割。歷史文化名城評價是一個復雜的問題，涉及到多層次的眾多因子，要對歷史文化名城進行一個客觀的評價，必須綜合人文科學、社會科學、自然科學相關知識，綜合運用定性與定量的研究方法進行評價。

（作者單位：山東女子學院旅游學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