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水煮魚

戴軍

曾經聽過一個故事：有個男孩請女友吃燭光晚餐。點菜時，女友笑嘻嘻地看著菜單對男孩說：“你愛我到底有多深？”男孩的手上也有一本菜單，他很實在地回答：“哦，已經過水煮魚了，但還沒到龍蝦那兒。”女孩點了水煮魚，恨恨地吃得一干二凈。

這個比喻有點怪，兩個人的愛情用菜來類比尺度很難把握。

而且真的龍蝦就比水煮魚貴重嗎？不見得吧！它也就貴在了價錢上。對于大多數人來說，他們的愛情估計就能達到水煮魚，龍蝦只不過是一種精神寄托罷了。

但問題在于男孩的直接，因為沒有人會覺得自己的愛情是廉價的。愛情到底值多少？用什么來比喻它更為恰當？其實現實一點說，它們都有一種以物換物的成分在里面。

我很好的一個朋友碰到過這么一件事：他遇上一個非常喜歡的女孩，女孩剛跟談了三年的前任男友分手，他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好上了。那時正值冬天，男孩送了她一副名牌手套，接下來他過生日，女孩送他一副名牌眼鏡。

大家初次出手都非常不凡，但接下來的故事很搞笑。男孩要去上海出差，女孩說，你送我一個休閑包吧，并暗示自己喜歡LV的背包。男孩從來沒有買過LV，不知道價格幾許。很爽快就答應了。然后，在上海，他進了那家門外鑲嵌著大大的金色logo的箱包店，很震撼地受了教育。他轉了一圈又瀟灑地走了出來，直接去襄陽路買了個幾乎可以亂真的A貨回來。

故事的結果不言而喻，那個男生成功地和女孩分手了。

男生很痛苦地說：“才認識幾天嘛，我們的關系也就只到佐丹奴，哪到什么LV嘛。”

女生的回答是：“你可以什么都不送，但你不能侮辱我，愛情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女孩話說得很漂亮，但男孩如果真的空手而歸，估計下場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以前女孩子談戀愛是想好了要嫁給他，這就好辦了，男孩的錢將來也是大家的錢，亂花掉的就是自己的錢。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中學時我們班某女生因為吃了男孩子請的一碗餛飩，就發誓將來要嫁給他。

想起來，這是多么簡單而又美麗的情懷啊！（也許這只是對于男人來說。）

現在男孩女孩談戀愛的目的和動機不再這么單純，不到迫不得已，要女孩嫁或要男孩娶都是不容易的。所以，能挖出東西來是本事，能守住口袋則是原則。

我曾經聽到過一句名言，覺得很有道理，就認真地把它貼在了床頭：我愛你，但我更愛我自己，我不會因為愛你而傷害我自己。女友也因為這句話很不舒服了一陣。她說：“真自私！你把它記在心里就行了，何必貼出來！”我說“哦，這是專門貼給你看的。”

很多女人都是愛情至上的人，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只要中間某一環出問題她就把滿盤都推翻。很多男人卻會在愛情的每個階段都有所保留，不能一下子給得太多，應該有自己的分寸，搞清楚到哪個階段吃哪個菜比較舒服。否則第一頓就來鮑魚，之后的日子怎么辦？

想起以前的女友執意要我回答，我和她的感情已經到哪個菜了。

我說：“好吧，好吧，實話跟你說吧，麻辣小龍蝦。”

（林冬冬摘自《食色男女》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圖/張翀）